夜,黑得如同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仿佛能将世间所有的希望与光明都无情吞噬。
解剖室里,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气味浓烈刺鼻,令人作呕,那味道像无形的魔爪,死死揪住人的咽喉。冰冷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反倒让整个房间显得更加阴森可怖。四壁仿佛被冻结在永恒的寒冷之中,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谢旭安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如约而至,伊狩早已如幽灵般等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昏暗的角落里若隐若现,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几张解剖台上,摆放着的各类锋利刀具和器械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好似魔鬼的獠牙,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一具被白布半遮半掩的躯体安静地躺在中央的解剖台上,露出的部分苍白如纸,毫无半点血色,肌肉松弛得如同被抽去了筋骨,隐隐散发出死亡的腐朽味道,仿佛在默默诉说着生命终结后的无尽凄凉与恐惧。
“你来了。”伊狩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猝然响起,带着一种隐隐的期待,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深渊传来,透着彻骨的寒意。
谢旭安深吸一口气,拼命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内心的恐惧却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尽管连环剥皮案的凶手已被擒获,他还是努力给自己灌下一碗“定心汤”,强装出一副专注且期待的模样。
伊狩缓缓走近谢旭安,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一把锋利得让人胆寒的解剖刀稳稳地放在他的掌心。
谢旭安能感觉到伊狩手掌传来的滚烫温度,那热度像燃烧的炭火,让他不禁微微一颤,仿佛被烈火灼伤。
伊狩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谢旭安那不同于众的握刀手法上,微微眯起双眼,随后开始极其专业且细致地指导起来:“谢旭安,听仔细了,剥皮这活儿可是精细到头发丝儿的,容不得半点儿马虎。下刀前,必须全神贯注地观察尸体的皮肤纹理和肌肉分布,找准那最精准的切入点。从头部开始,要沿着发际线小心翼翼地划开,注意避开那些错综复杂的血管和神经,稍有不慎割破,整个剥皮的进程和效果都会大打折扣。力度的掌控更是关键中的关键,太重会损伤深层组织,太轻则无法顺利切入。就像这样,轻缓而稳定地推进。”
他边说边带着谢旭安的手慢慢靠近那具令人胆战心惊的躯体,谢旭安的心跳瞬间如战鼓雷鸣,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
伊狩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到了颈部,这里的结构复杂得就像一团乱麻,动脉、静脉密密麻麻地交错。一定要顺着肌肉的走向,如同拆解一部极其精密的仪器一般,一点一点地剥开。胸部的皮肤相对薄嫩,所以下刀要更加轻柔缓慢,稍有疏忽就可能划破胸腔,引发不可收拾的局面。手臂和腿部的剥皮则要依据骨骼和肌肉的独特形状来操作,尤其是关节部位,更是需要极度的精细处理。每一步都要全神贯注,不能有哪怕一瞬间的分心。”
随着指导的逐步深入,伊狩的身体愈发贴近谢旭安,两人紧紧相挨,伊狩的胸膛几乎完全贴着谢旭安的后背,手臂有力地环绕着他,手紧紧覆在他握刀的手上,那姿态仿佛要将谢旭安完全掌控在自己的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