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口，没人敢多话。
许久，他才幽幽道：“天工……漫长的岁月里，人类已经有了可以仿制神造的技术了吗？”
开口就从白云苍狗的“漫长岁月”开始，以保持逼格。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当时的决定——不暴露李云瀚的身份，而是用饕餮面对宾客。
否则，今天他想听到一句真话？
呵呵……做梦！
“我很好奇。”
“如果神造遇到天工，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勾了勾手指，司南飞到他手心中：“如果我拥有司南，面对着拥有木盘或者车的天工，对方处于封印状态。具体来说，会发生什么？”
俞泰升道：“神造一定会压制天工，这是肯定的。”
“用您的例子来说，比如您手持司南，遇到了其他部分的天工，您将拥有决策权。”
“决定是否让二者合一。同时……您可以决定合一多久，什么时候分开。”
就是这个！
李云瀚压住心底的激动，沉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么，神造和天工永远无法合一。即使对方杀了您，也无法离开破开封印。”
“在您死去的刹那，手中的神造会立刻消失，出现在世界上不知道哪一个地方，等待下一位有缘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的心跳开始加快，天枰的两端站着他和虞瞳，此刻，已经渐渐开始倾斜！
“但不对啊，我当时就是在坑里发现司南的。按照道理，这块神造应该属于鬼女。她被安格斯杀死，我才拿到。这岂不是说，杀了神造的主人，一样可以拿到神造？”
自己当时……并没有经过鬼女同意——讲道理，对方应该算是司南的上一任主人。
拼图还少了一块……当时恐怕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然而，他不能继续问下去了。
时机不对。现编理由又太假。容易掉逼格。
不急……机会多的是……只要自己在颍河，六大督查一直都会是自己的座上宾……他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操之过急，稳定了一下心神。缓缓道：“天工在这座镇子里。”
这，就是他致命的一剑。
天工在这里，那么……是谁仿制了神造？
当年轩辕车失窃，落到了谁的手中，谁就能仿造神造！
哪怕六大督查对小队人员性命不在意，但神造他们总会在意吧？
只要他们过来调查，他就有了脱困的把握！
如他所料，两位督查目光同时一亮。俞泰升急切道：“您确定？”
“抱歉，我不是怀疑您，实在是这件事牵涉太大！”
“轩辕车是五千年前的神造！我们……非常需要它！”
“人类，你已经第二次质疑我了。”李云瀚漠然道：“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飘了。
已经飘了。
俞泰升涨红了脸，数秒后咬牙道：“我很抱歉。”
李云瀚看了他一眼，继续引导着话题——但对于该说什么，之前他已经考虑了无数遍。
“不过我很好奇，凭你们的实力，能知道这么多？”
还有一个人的帐，他还没有收！
宋文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现在，就是拉清单的时候。
刘德义叹了口气：“所有神造，都被不同的人负责。我们必须知道是谁，有什么能力，来防止神造一旦暴动，我们能应对下来。”
“而且，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全部。真正可怕的神造，都由守密局掌管。”
来了……刘德义简直是捧哏MVP！开口就说出了李云瀚想听到的词语！
“守密局？”他适时打断了对方，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方勇华？”
刷刷！两位督查的目光立刻看了过来。
许久，俞泰升才凝重道：“您……是怎么知道方将军的名字的？”
李云瀚笑了笑：“呵呵……为什么不去当初的指挥所看一看呢？”
“我记得，他当时有一位副官，叫做宋文清吧？”
顿了顿，他幽幽道：“很有魄力的诡物，也不知道他们还活着没有……”
死寂。
刘德义喉结狠狠动了动，不敢相信地开口道：“宋文清……诡物？”
李云瀚漠然看了他一眼：“你在怀疑我？”
“不、不敢！”俞泰升立刻在脚下狠狠踩了对方一脚，低下头颤声道：“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
宋文清是诡物……宋文清居然是诡物！
他们不是不知道，高阶诡物可以化形为人，和人类生活在一起。或者通过某些异能也可以达到这种目的。
但是……自己的同事，守密局的一位中层干部，居然是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