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觉察出那陈箐箐的异常,顾不得自己的状态,本能地拼命大喊:
“住手!住手!你要做什么?
“来人啊!
快来人啊!”
可是无声无息,没有任何人听到她的喊声。
她眼看着自己越飘越快、越飘越高,似乎陈菁菁身上有一股力在排斥她的接近,她下意识地调动起神识,向那陈箐箐的身体卷去。
只觉得“呼”的一下,狂飙急转,眼前一片混乱,她似乎一下子被扯到了天外。
“啊!”
短促地低叫了一声,幼蕖“腾”地坐起,只觉后背汗湿,心儿犹“突突”猛跳不休。
她张开手掌举至眼前,指甲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红色。
拍拍脸,摸摸脚,背后的冰凉提醒自己,这是自己的真实的身体。
看看四周,是绿柳浦的营地帐篷。
她回来了。
或者说,她醒了,从那怪异的梦境中出来了。
在刚刚的梦里,她时而是梦中人,时而是局外人,所见之人、所听之事,皆是她未见过却又隐约听过的。
如果所见是曾经的真实,她只恨自己没有再多沉浸一会,好看到是谁在师祖善信真君的圣元丹里动了手脚,好洗清师父与西丹芙的嫌疑。
这些还不是急着要处置之事务,眼下最重要的,是她为何会做了这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梦?
梦,本是虚无缥缈,当不得真。
可如何解释,她见到的杨云玲、陈箐箐、红叶师伯、师父、西丹芙……历历在目在耳,便是神仙,也编不出那么多琐碎又真实的细节。
所以,她神游之处并非虚妄幻象?
幼蕖不觉得自己是有开了天眼的福气,能梦到她出生之前的真人真事。
她也曾通过“晓梦术”,去别人的梦境里去探寻旧事。那个她施法进入的梦境,其实是对方心里的隐秘,是真实发生过的旧事。
她也曾在师父的双清楼里,见过载有“引梦术”的旧玉简……
啊!对了,引梦术、晓梦术……
幼蕖似乎将几个点连成了一条线。
那条模糊的线索尚不能浮现全貌,可幼蕖觉得她至少能跟着其中的一个点去追寻一番。瞬间拿定了主意,她风一般地卷了出去。
“哎呀!”
没想到正撞上守在外头的燕华。
燕华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我听到你惊叫了一声,神识却没发现异常,就没敢擅自进去,怕惊了你用功啥的。再等一会你没动静,我就要进去了。你可还好?”
燕华恨不得将她从头摸到脚。
幼蕖拍拍对方的手,笑道:
“我没事。做了个吓人的梦。有事我会说的。”
那就好。燕华按下了心,问她:
“你今儿还是和祈宁之出去么?”
昨天大风大雨,这俩人还去山间野游,俩人回来一身泥点子!
燕华本以为祈宁之能稳重点呢,没想到他也似乎被幼蕖的孩子气感染了。她觉得她对祈宁之又多了点不放心。
幼蕖点点头:
“我是要和他出去。不是玩,还去大艮峰下面,我想再去那边水里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