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她很坚强了,可以义无反顾的保护他们。
可是当看见外公的时候委屈还是泛上了上来,潮水灌溉。
南绣山慢慢上前,放开了破坤搀扶着他的手,上前看着自己的外孙女,苍老的眼睛是无尽的慈爱和心疼。
见她通红的双眼里装满了无措,他抬手落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安抚道:“丫头,回家去。”
南善宜摇头,却听见他道:“听话。”
南绣山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无声安抚。
儒珍啊,听话,这一次站在外公的身后来吧。
听到了他的吩咐,关风月上前拉住南善宜的手,把人带离了这里。
李公公哎了一声,拿着手里的圣旨下意识想追上去,身前却忽然一黑。
一抬头,是刚才一直未曾说话的沈云起,他站在他身前,挡住了他追上去的动作。
被关风月拉走的南善宜回头看,只看见外公走上前去,和周朝运面对面行君臣之礼,却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
夜色渐暗,南府。
南郡书面无表情的领着身后的人穿过一条条回廊,最后在一处院子前停下。
隔着紧闭的院门,他背对着身后的人沉声道:“今日一见,我没认出你,现在也依旧不敢认你。”
“我这一路都在想,你还是我认识的沈云起吗?”
“那个小时候一直和我说这是我妹妹,不是你妹妹,视小夭如命的沈云起。”
他转过身来:“难怪我没认出你,原来是因为你变了。”
“你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回想那时母亲带着他赶到时看见的场景,南郡书缓缓道:“南荣军尸身遍野,高高堆起。”
“大雨倾盆,雨水混合着血水浸湿靴子。”
“我们翻开一具具尸体,找了好久,才找到被埋在尸堆里的她。”
“南荣军用尸体堆砌出来的堡垒。”
“她浑身上下被他们的血水泡湿。”
“手里还死死握着你给她的那把梳子。”
是每想起一次都依旧觉得胆寒的程度。
南郡书看着沈云起道:“你知道的,她何曾见过这些。”
“所以。”
“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院落,道:“姑姑死后,这院子便一直空着。”
“里面的东西爷爷不让任何人碰。”
收回视线,南郡书抬脚离开和他擦肩而过。
沈云起站在门口,南郡书刚刚的话充斥着他的耳郭。
虽然他早就知道,一定很难很难他的小夭才活下来,可是当真的从别人嘴里听到的时候,还是让他撕心裂肺的痛。
是啊,被所有人娇宠着长大的掌上明珠,何曾见过这些,她一定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