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起缓声道:“这长安谁人不知,当今沈相为悼念亡妻终生不娶,每逢十五,不抬头,不见月。”
“他曾二十次登门求娶,他曾向外公许诺以命相护,定不辜负。”
目光落在远处,沈云起失神道:“明烛,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的?”
“不要因为一个人而否定了全部。”殇魅轻声道
“你有我,我是真的。”
从他怀里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没有错,不要对自己这么苛刻。”
他痛苦着,她在慢慢抚平他的伤痛。
“你以为自己有罪,南家怨你,善宜怨你。”
“可是你知道吗,你离开浮屠城后,善宜让我住的是你的院子。”
“那里一切如故却一尘不染。”
沈云起抬眸看着她,殇魅继续道
“你的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扫,你回家后,他们又格外收拾了一番,一边忐忑着怕不知道你如今的喜好,一边又期盼着你再次住进去”
“可你却因为自责不敢踏足。”
“我去过你的屋子,你的衣柜里装满了衣服,从十岁到二十多岁,府中每次裁衣都会准备你的,只是一直没有送出去。”
拉着他的手:“我在南家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南家只有一个小少爷,是锦衣将军的儿子,是小小姐的哥哥。”
她很坚定的告诉他:“他们从来没觉得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自责,那不是你能决定的。”
“他们比你以为的要在意你,也一直爱着你。”
“而且……”
相握的手十指相扣,殇魅抬头道:“你还有我?”
“你怎么会没有家呢?”
“你知道的,我可是燕明烛,有我你就什么都有了。”
“我知道你割舍不下长安,那我们就在这里建一个新的家。”
沈云起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不确定着:“这个家里……
“有我。”殇魅接住了他的话,没有任何犹豫,对她而言,能被称之为家,一定是那里有他。
她微微踮脚抱着他,轻声却坚定:“从我们遇见的那一刻起,这若大的天下,我就是为你一个人而来的。”
…………
温府,温雨桐的闺房里,下人们战战兢兢躲在一侧,眼睁睁看着她将桌上的东西砸了个稀碎。
今日朝堂上的事早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虽然陛下只是随口一提来警告父亲,可明眼人都明白若父亲再执意如此,只怕陛下就真的要拿她开刀了!
那正议大夫家的二公子是个什么东西!也配与她相提并论!
和他纠缠在一起,以后她在这长安城里就是一个笑话。
温自仁过来就看见了满地的狼藉,他沉着脸看着屋内的温雨桐:“你到底再闹哪样?”
温雨桐双眸蓄泪:“父亲真的不知道我在闹什么吗?”
“父亲为何从来不愿意为我考虑分毫?”
“我是你唯一的女儿啊!”
“陛下只是随口一提,又不是真的要将你嫁给他。”温自仁不明白她到底在生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