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有恃无恐,现在他再无所依。
目光重新看向周朝运,谢斐文苍老的眸子微微眯起,出声感慨:“陛下真的很不像先帝。”
看了一眼周怀谦,他笑道:“你们叔侄二人倒是很像,不过一个是不为人知的狠,一个是明着的狠。”
不愿与他废话,周怀谦眸色冰冷:“本王让你过来只有一问。”
“十三年前覆国之乱,先帝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谢斐文面色癫狂,一脸愉悦,幸灾乐祸:“当然,那北境的布防图还是老臣双手奉给我家王爷的呢。”
一旁的谢洛书在听见这句话后,绝望的闭上了双眼,还有什么比亲耳听到更让人心死。
沈云起握剑的手用力抓紧,压抑着心中的杀意。
若不是北境布防图丢失,南家怎么会如此猝不及防,娘也不会死!
周怀谦面色暗沉,杀意四起,他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钱权于他而言可有可无,唯独皇兄是他的底线。
他越愤怒,谢斐文越高兴,他道:“老臣真的是爱极了王爷这副模样!”
他最恨的人就是周怀谦,恨他随心所欲,波澜不惊的模样,他永远忘不了他握剑废他双腿时的样子。
他继续道:“王爷不知道吧,先帝的死老臣可是功不可没呢。”
“你找死!”眸中暗沉,周怀谦缓缓抬眸看着轮椅上的人,杀意弥漫整个御书房。
忽然上座一声轻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场面,周朝运居高临下看着谢斐文:“舅父很了解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从龙椅上起身,一手负在身后慢慢走下来,一边道:
“所以你现在为什么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
“你以为你现在能借谁的势?”
“远在蜀地的康王?还是朕这个惯来对你尊重有加的侄儿?”
绕到他身后,一手搭在轮椅的靠背上,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舅父之前劝诫朕,说独柳树处斩杀了太多人。”
压低声音,帝王威压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朕不介意谢家数百族人都死在那里。”
谢斐文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是了,他这些年借的不就是当今陛下对他的恩宠吗,如今真相败露,这长安他已经无势可借。
刚才还嚣张的眸中有了慌乱,他下意识大声道:“陛下不会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颤抖的瞳孔出卖了他的恐惧。
周朝运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看着他眉头微蹙,似是疑惑,反问道:“朕真的不会吗?”
“你不管你母后了吗!”谢斐文拿出他以为一定能威胁到周朝运的人
周朝运眸光微暗,很快恢复如初,没有让面前的人捕捉到他的内心,轻笑一声,他看着轮椅上的人,反问道:“母后待我如何,舅父不清楚?”
“母子情分倒也没多深厚。”
谢斐文一时无言,因为自己的妹妹视如亲子的是昌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对陛下确实算不上亲厚。
见他听明白了,周朝运重新坐回龙椅上,平静地看着他道:“想清楚了,便来说说十三年前那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