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于意外,那自然便是想活到老。想法不错。那么,羊在哪里可以活到老呢?”
那喽啰一愣,羊好像确实完全不配活到老。除非天赋异禀,一直到很老才被甩在后面,否则羊就算是脱离了人类的管控,也绝无未来可言。
他突然便知道了始作俑者的寓意:“就是说羊虽然在牧羊人手里活不到老,但至少可以无忧无虑地活到一定岁数,虽然我们现在无力与外族抗衡,但敌对部族却并不知此事,与其向世敌投降,自寻死路,不如继续投靠牧羊人,虚张声势。如此一来,每个分裂势力都会尽力避免有哪个分家去暴露我们的实力,到最后,所有我们原本的部族都会回来,实际上我们完全不会因这次麻烦而分裂,反而会因此更加紧密联系。这样的话我们实际上根本不会因此削弱,这结果好啊!”
“好吗?”那始作俑者在他茅塞顿开之时却又补上一盆凉水:“那我们凭什么能靠虚张声势立足天下呢?就靠过去的声名吗?你应该也看到过,立足顶峰的人谎言被揭穿之后的下场吧。”
那喽啰又一次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这个,过去我们也是靠谎言支持走到现在的吧。应该没有什么不行的吧。”
“谎言?”那始作俑者轻一伸手,那喽啰腰间的腰牌便自然飞出,落到手上:“如果我说,那并不是谎言呢?”
那喽啰一怔,落枕般摇头:“绝无可能!大人您不就是依靠揭穿他们的谎言,当众处刑,才挑断他们的脚筋,让他们被赶下王位的吗?”
那始作俑者又不直说,又开口一个毫无关系的问题:“作为一个家族已经死尽的羊羔,你觉得他最好的选择是什么呢?”
那喽啰立时秒答:“那自然是投靠牧羊人。野生羊群里,最活不下去的便是没有保护的羊羔。羊羔甚至比老羊的情况还要危险。”
“那如果这家里还养了牛呢?”
那喽啰这次一时没有听出端倪,没有听出有什么区别。
“牛与羊不同,牛养起来,一般不是为了吃的。”那始作俑者目光灼灼,却始终没有让那喽啰醒悟过来,只得亲自解释:
“牛不是用来吃的。养牛的人家,要不是地主,要不是富裕的农户。这二者早已不靠养羊为生,对他们来说,舍不得吃羊羔这种东西就不存在了。成年羊一生不止生一轮,在家里成年母羊足够多时,羊羔就取代成年羊变成了最先被吃的那部分。”
同样是羊羔,这命运突然就出现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同样面对牧羊人,这命运突然就又因为一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牛出了岔子。这喽啰一时不知如何分析,愣在了原地。
那始作俑者拍拍喽啰的肩膀,脸上没有一点压力:
“天要下雨了,羊会自己回到羊圈的。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