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定之后,师爷说道:“天师大人勿要见怪。知县大人绝非有意怠慢,确实是有病在身。一直,谨遵朝廷厉行节约的指令。”
“江天师”关切地问道:“知县大人无大碍吧?”
师爷忙回道:“无大碍无大碍。当前这天气,夜半风寒甚浓。知县大人应是前几日劳累过度,又看卷宗到半夜,寒气入体,修养几日便好了。”
“江天师”点头道:“如此甚好。有这样的父母官,朝廷幸甚,百姓幸甚。”
师爷赔笑道:“谁说不是呢?知县大人勤政爱民,深受本地百姓爱戴。天师大人明日可以随便在街上问问百姓,就知道小人所言非虚了。”
“江天师”看着县衙里陈旧的摆设和碗里普通的茶叶,赞许地说道:“看得出来,你们知县大人应该是个廉洁的好官啊。”
师爷一阵致谢之后,仿佛记起来什么似的,不好意思地开口:“对了,天师大人,今晚小人便在鸿福客栈为二位订两间客房如何?”
“江天师”说道:“不必。贵县知县大人都知道厉行节约,本天师身为一品大员,更应以身作则,还是住县衙公馆吧。”
师爷面露难色:“天师大人有所不知。知县大人原本就对于迎来送往深恶痛绝。自前年朝廷发出各地须厉行节约的公文之后,更加如此。县里把迎来送往吃喝接待的开支再次大幅削减,连接待的公馆的人员都削减了。由于久无人居住,人手又少,疏于管理,现在恐怕到处都是灰尘了。”
“江天师”说道:“这个无妨。只须麻烦师爷给我们提供被褥灯烛,我父女二人自行打扫便是。”
师爷急忙说道:“这哪里能行?万一……”
“江天师”打断师爷:“好了,就这么定了。”
师爷为难地说:“小人不敢忤逆天师大人。那还请两位稍等,小的这便安排人先去打扫一番。酒菜即可便可上来,待二位用完之后,房间就应该打扫得差不多了。”
“江天师”道:“如此便叨扰师爷了。”
师爷急匆匆走后,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酒菜。
等人都走后,江小刁说道:“爹爹,我怎么感觉看这个师爷不顺眼啊?”
“江天师”说道:“当师爷的,自然肚子里面弯弯肠子多。算了,少去理会,赶紧吃了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江小刁扒了几口饭,突然停下了筷子。
“江天师”问道:“怎么了?”
江小刁突然说道:“不对!”
“江天师”不解地问:“什么不对了?”
江小刁四周忘了半天之后,才低声说道:“这里有问题!”
说完凑到“江天师”耳边解释,朝廷官员最是讲究高低等级。
本地知县只是个七品芝麻官,江天师身为一品大员来到此地,绝不会有不来见面之理。正常来说,就算已经病得动不了,抬都会叫人抬着来偈见。
退一步讲,即便真是病得无法起床,也必定有至亲之人在旁陪同解释。会请求上官移步,去他房间外远远看一眼。以证明自己生病之言非虚。
就算再退一步,即便是这样都不行,也必定会令县衙所有县丞衙役侍奉上官左右。
还有,就算县令病得再重,“江天师”随身带着女儿,怎么会有不派自己家的女眷陪同的道理?
而从她们父女进来到现在,都只是拍一个师爷来接待,这里面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