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当着围观众人的面就硬顶起来,到后头更是争出了真火,单纯的人身攻击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们,范围开始沿着族谱上下扩展。
要论耍嘴皮宁言向来不虚,主打一个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家人们谁懂啊……”、“急了急了……”张口就是烂梗三连,在花样上不断推陈出新,打得对面嘴都插不上。
相比较起来,崔平山的脏话词汇量就很贵乏了。自他晋入炼形关后基本脱离了底层草根,有一段时间特意请过夫子替他洗洗身上匪气,现在属于是吃了有文化的亏,素质还有待降低。
妈的,要是老子再年轻个三十岁,这十个小兔崽子绑一起都不够老子一个人骂的!
崔平山越想越气,特别是他现在连对方姓谁名谁都不知道,吵了半天还吵不过,传出去不嫌丢人?
“多说无益!手底下见真章!”
崔平山恼怒之下扯下大氅扔给身旁随从,算是给这场莫名其妙的骂战画上句点。
一直负责看管行李的常关见此情形,也赶忙将身后背着的黄布递给宁言,小声道:“公子小心,他的断潮横绝手已练出武道真意,极为厉害。”
宁言示意他放宽心,却听崔平山道:“佛门清净之地倒不好见刀兵煞气,不如你我空手对上一把,权当切磋,点到为止。”
宁言动作一滞,就见崔平山正含笑地看着他,哪还有半点冲动的样子。
这老匹夫看似被激怒,实则狡猾的很,三言两语硬生生是把蓄意报复说成切磋,还真被他找到了一个光明正大揍自己的方法。
就是吃相委实丑陋了一些,说什么不好见刀兵,谁不知道他一身功夫都在那双肉掌上,本来年岁和修为就占优,竟然连兵器的便宜也要占。
呸,江湖败类。
吴清都看不下去了,怒喝道:“你要切磋我来陪你!”
崔平山丝毫不惧,“地阔星吴清?这是我四海漕帮的家事,莫非司天监也要管?”
吴清一时语塞,对方搬出司天监的名字堵住他话头,他确实无法反驳,只能嘴硬:“家事从何言起……”
崔平山正要开口,骤然感受到身后有数道浩然磅礴的气息正在接近,话锋登时一转,大声道:“哼!吕亨四人盗窃帮内重宝畏罪潜逃,不是家事还能是什么事?这无知小儿不分青红皂白妄想袒护他们,我便是将这五人尽数掌毙旁人都无话可说!只是感念南安寺的众高僧承办水陆法会实为不易,我虽一介草莽也通晓大义,不愿平添杀孽才给他一个体面!”
众人都被他变脸的速度惊到了,一套套场面话说的大义凛然,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啥绿林豪杰,薛承更是不堪其辱,涨红着脸争辩道:“我们从来就没有偷过帮里的东西,你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