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他未和众人提及,他打入宁言后颈处的那支白桃簪,其实早就被炼制成了偃具。无论宁言跑到天涯海角,只要簪子没拔出来,他都能牢牢掌控其行踪。
可就在昨晚他与人交手之际,某一时刻,簪子和宁言竟一同凭空消失!
亦怜真班跑了毕月乌只是稍稍头疼,真要论起来和他关系不大,哪怕回京后被人找茬,罚点俸禄便能应付过去。
但宁言在他眼皮子底下失踪,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三元宫、左衡真君、巧连神术……这里头随便一个名字都能引得上三品的大宗师大打出手。方克己凭什么得罪了五斗星君还能跑路,靠的不就是那身通天彻地神鬼莫测的命术么?
同为二十八宿,毕月乌不信自己天赋才情会逊色于方克己,若能从宁言身上窥得从一丝命术的奥秘,对他往后计划大有裨益。而现在,快到嘴的鸭子居然连锅带盆被人一块端走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真是岂有此理!
毕月乌越想越不爽,身上凛冽杀气藏都藏不住,王仁与吴清对视一眼,倒是惊出了身冷汗。
宁言被掳走了原来他这么气的么!
这两人羁绊什么时候这么深了……
正在这时,别院外忽然传来渺渺钟声,吴清稍稍回神,好奇道:“不是刚吃过饭么,咋又放饭了……”
王仁恨不得和这文盲撇清关系,一脸嫌弃:“钟三响才是斋粥下堂,你听这钟声是三声么?”
“次数还有说法?”
“当然有说法。百八钟响,佛仪……”王仁顿了顿,旋即恍然大悟:“今天是水陆大会第七日送圣,南安寺要请龙王像了。”
“局势都这样了,他们还要坚持把流程走下去啊?”
“应是如此。”
吴清随口嘟囔道:“南安寺就算真办成了水陆法会又如何,花了那么多钱却死了那么多人,早就偏离了办法会的初衷。况且两河绿林吃了哑巴亏怎肯善罢甘休?呵,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看回头南安寺准要被上门算账的人挤兑破产。”
“这群和尚有时候确实呆板得很,不能以常理度之……”王仁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止住话头。
吴清见他怔在原地,愕然道:“你怎么了?”
“除非……”
“啊?除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