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议论声像是一道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
李昊然原本猫着腰，试图悄无声息地溜走，可慕寒珊那句话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绳索，猛地将他套住。
他感到背脊一僵，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进了他的皮肤，让他动弹不得。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他的全身。
他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感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人群的目光如同舞台上的聚光灯，齐刷刷地打在了他的身上，灼热、刺眼，带着审视、嫉妒、嘲讽，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愤怒。
李昊然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方才见此子转身离去，还以为是因为羞臊愤慨离席，没想到竟然玩了这一出。」
一个略带尖酸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李昊然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肯定是那个尖嘴猴腮的王家公子。
「是啊是啊，有这等高人在身后撑腰， 你小子早说啊！？真他娘的不要脸。」
另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鄙夷。
「扮猪吃虎，又一个扮猪吃虎的，最近这年轻人是怎么了，难道没有其他新意了？」
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李昊然甚至能想象出说话的人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人群中虽然有不少人脸色难看，但更多的是掩饰不住的艳羡。
李昊然甚至能听到几声吞咽口水的声音，以及压抑着的粗重呼吸声。
「忒！大圣这小子竟然留了这一手·····看把他小子给能的！！！先抑后扬，人前显圣···啊！！！没想到，我杨万年年仅十八，早早的便遇上了一生之敌！！对手还如此强劲！！」
人群中的杨万年猛地朝着李昊然的方向吐了口唾沫，双眼赤红，咬牙切齿，仿佛李昊然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李昊然甚至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咯吱咯吱，让人毛骨悚然。
李昊然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想要转身逃跑的冲动，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他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着众人尴尬地咧了咧嘴。
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努力想要掩饰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还未等他开口，站在人群之中的刘昭则是率先上前一步，他激动地指着假山上的慕寒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慕寒珊！？你是京城仁安王府的慕小姐！？？？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
慕寒珊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昭，清冷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淡漠地问道：「你是？」
刘昭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地说道：
「哦，在下怀王世子刘昭。」
「三年前京城城外草场围猎，我与慕姑娘曾有一面之缘，不过那时慕姑娘早已在京城声名鹊起，自然不会记得在下。」
慕寒珊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刘昭，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