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耀点头:“你打退了安东人。”
“三次。后面他们没再进犯。”贺淳华道,“金州刺史把功劳揽到自己身上,不过我的事迹已经流传去都城,王上也知晓,对我破格提擢。”
卢耀奇道:“你怎知杀掉特使后,安东人会忍气吞声?”
“我做驿长的最后一年,听到红崖路的商人说,安东王薨,国内动荡不休。”
“就这样?凭据不足罢?”
贺淳华微微一哂:“安东王长子少年夭折,次子和四子一直争权。次子凶狠、四子多谋,短时间内谁也没干掉对方,所以国内动荡不休。既是这样,他们的争斗恐怕会延时,暂时无力管顾红崖路、黑水城这些无关紧要之地。”
卢耀抚着下巴道:“后来你怎么打赢的?”
“安东王室乱战,最后四子胜出,但国家积弱多年,这时更加颓败,派人来夺黑水城也是面子上过不去罢了。攻了三次收不回去,他们也就不打了。”贺淳华微微一笑,“现在,安东国与我们邦交甚笃。”
“怪不得圣师说,鸢国内陆要是有你这样的人才坐镇,义军北上的脚步不会那样顺利。”
贺淳华微微动容。
这可是很高的评价,同时也太小瞧大鸢的满朝文武。
“伱家蒙受不白之冤,你在边陲之地也屡有建树,展现才能,为何王廷始终没有重用你?”
贺淳华苦笑。这问题不好接。
“圣师当时就提了一嘴,这是老皇帝留给继任者的棋子,好用的棋子。”卢耀笑道,“一方面把你压在千松郡,继续打磨你的锐气,另一方面把你留给下一任皇帝去重用,这样你就对提拔自己的国君感恩戴德,可以为他鞠躬尽瘁。毕竟杀你全家的是他老子,让你翻身的才是他。可惜啊,现在的皇帝是个大草包,辜负了老头子临死前送给他的大礼。”
“嗯,圣师说的有没有道理?”
贺淳华垂目不语,好一会儿才道:“卢将军替我不平,贺某感激。”
“这种皇帝,你还替他卖什么命?”卢耀嘿嘿一声,“连给他家卖命多年的东浩明都反了,你还要巴巴地去凑数吗?”
“未曾没有拨乱返正的机会。”贺淳华不待卢耀反驳就问,“大司马在都城谋逆未遂,如今退守浯州。那里城坚粮足,百姓只知东来府,不知鸢天子,可见大司马早有准备。换作是卢将军,你会如何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