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左右看了看,确定屋里没有其他生物,这才低叹一声:
“也就这么说说罢了。谁都知道王上耳根子软,我们父亲康慨激昂时他信父亲的,别人涕泪交加时他又同情别人的。你忘了,新政变法是怎么失败的?”
贺灵川耸了耸肩。
他没忘,因为他根本没印象!
这可怪不得他,是原身于国政太不上心。
“那次失败,很多人都失望了,我想大司马也包括在内。”贺越又叹了口气。
贺灵川竖指在唇前,轻轻“嘘”了一声。
这个弟弟聪明,就是太理想了。他切换了话题:“喂,你说李老头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们抵达敦裕之前没了,这里头是不是有蹊跷,就好像——天助我也?”
“他毕竟也七十了,算是风烛残年。”哪怕这根蜡烛原本看着还挺粗壮,“就算他是被邪法害死,无凭无据也抓不到人。”
“这老头缺德事儿干多了,恐怕咒他的人也多。哪一天护身符失灵,他也就没了。”贺越并不很在意李兆怎么死的,但很在意他死后的影响,“李兆死了,李家分化,四大家族分化,对我们只有好处。”
贺灵川突然问他:“他们会不会怀疑我们?毕竟眼下局面于我们最有利。”
“怀疑我们什么?”贺越一愣,才听明白话中之意,噗一下笑了,“怎么可能!我们跟四大家无怨无仇,父亲又是王廷命官,甚至连李兆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暗中害他?”
他越说越响亮,大有争辩之意,贺灵川嘘了几次都没能打断他。
“怎么回事?”
院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贺淳华走了进来:“越儿何事激动?”
贺越起立迎接:“父亲,我和哥哥讨论李家会怎样揣度李兆之死。”
“清者自清。”贺淳华的目光从兄弟俩身上扫过,变得很和蔼,“外头的闲言碎语,无须理会。”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也看见了贺灵川胳膊上的包扎,“你的药猿说你放血种刀,至少放了两斤出去。”
他也留意到摆在屋角的炉子,走过去观察刀山:“把刀这么一插就好了?”
“李大师说,过几天它就会自行长好,如同活物。”
“好,我往你这里加派人手,不要让宵小打扰种刀进程。”贺淳华笑道,“我已经和松阳侯商量好,既然李大匠师来都来了,干脆在夏州多待一段时间。他给松阳府在敦裕新开的分号撑门面,我给他们博个开门红,头一批订单就下在这个分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