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子是“秧湖白”穿花锦缎制成,绵软有光,上面还竖着一根硬木。
硬木带分杈,上头还有几片绿叶。
厅内的下人,齐刷刷对着它跪下来,因为这硬木上赫然盘踞一条青蛇!
它身躯有贺灵川拳头粗细,青背白腹,每片鳞都润得像玉,绝无一般蛇类的冰寒。
并且它的脑袋也不像蛇头,反而眉骨很高、眼窝很深,高鼻隆起如牛,尾巴尖梢上还带一点软毛。
“伏山越呢?”
它奶声奶气,闭眼听起来就像小男孩。实际上它一开口就露出满嘴獠牙,参差如同鳄齿。
下人们战战兢兢:“我们殿、殿下外出!”
“去哪儿了?”
“不、不清楚!”太子越出门还用跟他们交代吗?
再说太子越最近出门频繁,早出晚归,多数仆役都没机会看到他。
“还有一个太子特使呢?”奶声奶气的声调里,显出更多厌恶,“找他出来!”
“贺大人也、也不在!”众人心里叫苦。
“去哪了?你们又不知道?”
灵虚太子上半身突然蛇立而起,就有一阵大风刮入主厅,扫得墙上挂画、桌面银壶一个劲儿乱晃。
众人以头点地:“太子饶命,小人真不知道啊!”
还有一人道:“听说、听说特使今天出门,游逛主城了。”
主城那么大,贺骁还长了脚,谁知道他现在跑去哪里!
灵虚太子冷冷道:“是吗,那本宫就在这里等着!”
它要等,谁敢不同意?
下人们赶紧给众护卫奉上茶点水果。
至于灵虚太子,谁也不知道它的口味,待要打听,护卫们又不理人。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中间灵虚太子催了几次,打发潘山宅几名仆役出去找人。
但找人的和被找的,都是音讯全无。
时间一长,灵虚太子越发暴躁,游下锦垫在厅里转了几个来回,浑身鳞片微微张合。
气氛越发凝重。
“啪”地一声响,太子甩尾,抽烂了一把椅子。
蛇类尾部虽长,很难有这种力量。
护卫道:“殿下,不如去园林里走一走?”
“这么个破园子,又小又丑,你要本宫去走?”
众人噤声,度时如年。
不仅潘山宅主厅,连附近两栋建筑都被太子怒火波及。它自己来有点累,于是吩咐:
“全给我砸了!”
手下护卫没有二话,一阵乒里乓啷。门窗、家私、古董、花园里的假山园林……但凡能见到的东西,全都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