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两人与贺灵川倒成了好友,或者说酒友。
毕竟海上航行无聊,不如醉生梦死。喝喝酒吹吹牛,时间就过去了。
朱大娘偶尔也加入酒局,但通常不吭声,只默默嘬酒。
贺灵川豪爽大气、谈吐不俗,颇令两人心折。
不过人海离合就如萍聚萍散,伴君千里也终有一别。贺灵川等人在刀锋港下船,这二位还要继续海上旅程。
贺灵川笑道:“我的事,就拜托二位了!”
“贺兄的话,一定带到!”
双方拜别。
刀锋港很特别,海湾的形状如长刀,狠狠扎入大海。众人一眼看去,湾内舶小船、湾外停大船,泊位基本已满,船桅林立。
码头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众人经过渔港区,好几艘渔船正在卸货。
黝黑皮肤的苦力们被沉甸甸的货物压弯了腰,哪个角落都有贼鸥探头探脑,想从筐里偷一点小鱼吃,渔民甩过来的破贝壳也吓不退它们。
海面波光粼粼,港湾船只逐波,栈桥上还有鸥鹭滑翔,这画卷从远处看起来很美,但不能靠近。
一旦走近,那惨绝人寰的腥臭扑面而来,让你无处可躲。
海味海味,从这里上岸的海味经年累月积攒下来,就是海风也吹不散的鱼腥。
董锐走到这里,只是微微皱眉。他在实验室嗅过的气味千奇百怪,这还不算最可怕的。
朱大娘更不必说,甚至觉得这味儿不错。
贺灵川经常投掷香团子,对这种腥臭并不陌生。
只有丁作栋夫妇、裘虎和一众嵘山人险些背过气去,第一时间捂住口鼻,面露痛苦。
一行人运起真力,飞也似地逃离了渔货码头。
刀锋港是个繁忙的大港,各色人等混杂。刚踏上陆地,就有个小鬼往丁作栋怀里撞。裘虎揪开他时,他手都快摸到丁作栋的碎银袋。
周围有几人靠过来,虎视眈眈。
裘虎不想惹事,把小鬼扔去一边,那几个家伙见他们识相也就走回人群,不再露头。
“找个客栈吧,我想睡个不会摇晃的床。”董锐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滂臭,什么味儿都有。
当下众人就在港口后方找了个门面、招牌擦得最亮的客栈,包了个院馆。
进出刀锋港的商团特别多,经常租用客栈的院馆,单门独院空间大,能睡二三十人,又有专门的货仓,属于人货混居。
众人在逼仄的船舱里住了两个月,贺灵川很贴心地下令解散,要吃饭的去吃饭,要睡觉的去睡觉,要玩耍的去玩耍,好好放松休整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