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正下方”那些看起来犬牙交错的尖礁,只是视差的缘故。不刮起十级大风,落崖的人根本不会撞到那里去。
试胆过程中有摔成昏迷的,但从来没人摔死。
万俟丰所谓“两个月前有人摔死”,不过是吓唬这些新兵蛋子。
摔死过人,就不跳了?因为不安全吗?
那战场上安全么?战场上死过人,士兵就不往前冲了?
眼看姑娘家二话不说就跳,方才与她对赌的两个新兵,一个咬咬牙往前冲,一声大叫,下去了。
贺灵川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过关。”
另一个新兵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忽然转身就往后跑。
万俟丰两步就追过去,一把揪住他后颈衣领:“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
这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身体一轻,腾云驾雾般飞出了悬崖!
“啊——”
惨叫中断,扑通水响。
“还不如娘们儿胆大。”万俟丰拍拍手,“下一个!”
有鹿飞烟以身示范在前,后面排队的大老爷们儿也壮起胆子,接连跳下去五六个。
鹿飞烟身手矫健,很快就回到崖上。万俟丰发现,她已经换了一身干爽衣裳,只有发梢还在滴水。
雷妮立刻递过去一块白巾,鹿飞烟解开长辫,边擦头发边问贺灵川:“我给你的新兵做了表率,答应我的铺面不能食言哟?”
“放心,漏不了。”贺灵川笑道,“地契随后奉上。”
鹿飞烟满意了,取一只金箍,把丰厚的长发松散地披扎在脑后。
这个姑娘终于有了两分柔美的味道,边上的兵员也屡屡投来注视的目光。
她从万俟丰手里接过大氅,爽朗道了声谢,而后问贺灵川:“我看你这里人手很杂,有流民有佰隆族,还有群岛海盗,就不怕管不过来?”
“何惧之有?”贺灵川笑道,“我只愁人不够多。”
鹿飞烟有意无意问道:“哦?你要这么多人做甚?”
“人多才好壮胆。”贺灵川也答得有意无意,“否则觊觎仰善的人太多了,我跟他们说这地方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可他们偏就不信。”
“这地方怎么不好了?”鹿飞烟叹了口气,“我才来半天就想长住不走了,不想回硝烟弥漫的前线。”
雷妮在边上应道:“是啊,谁也不想打仗。”
贺灵川负手而立:“总得有人保家卫国。”
“正是。”鹿飞烟颌首,“你比我娘亲通透,她就一天到晚磨叨,说女人不该上战场。”
此时空中降下一头白鹭,就落在贺灵川身边,嘴里吐出一张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