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修为高深,也听我一句劝,还是早早离了这摊浑水,等尘埃落定再来也不迟啊。”
几妖纷纷帮腔,无外乎存着把苏彻赶紧劝走的意思。
正议论间,忽然这沧浪水脉生出一股奇力,似乎有大手自四面八方搅动江水,只觉得江水滔滔,自上下四方一起压了过来。
还有文字一般的图痕犹如一颗颗金色的种子自水面之上洒下,带起道道金光。
这水府之内,有朵朵白莲于虚空之中生灭,开花、凋落、凝种,开放,循环不止。
“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
声声禅音四面八方涌来,水府之中,那些修为浅薄的妖物纷纷跪拜于地,或者双手合十,或者磕头不止,便是那些未成灵智的鱼虾一时也扑倒于水中,仿佛在忏悔一般。
“老爷……大事不好……”
一只虎头虾蟆精鼓荡蹼足穿过水府里的殿阁楼宇,手里捏着一根钢叉,脸上却是好似没了爷娘一般的难看。
“慌张什么?”
老鼋抖擞威风,周身妖元鼓荡,硬生生将这动荡的水府稳住。
只是那白莲全不受影响,依旧生灭不定,禅唱与梵音依旧不绝于耳。
“外面来了个疙瘩头的妖怪,在水面上念叨个不停,许多弟兄都给他迷了心窍,在那里胡言乱语呢!”
虎头虾蟆精虽然哆哆嗦嗦,可到底还是在这禅唱中没失了心头的清明。
“疙瘩头?”
佛门大修行者各自都有异象,所谓“三十二相,八十种好”,其中便有“顶生肉髻”一种,眼前的佛门神通已然不凡,只是不知道上面那位究竟修行到了何等地步。
苏彻皱紧眉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上面那位应当是佛门出身,只是不知道是阴阳界碎,饿鬼道立时走脱的药叉,还是从西土走来的佛门。
“这是那些妖僧的手段。老鼋,咱们上去瞧瞧。”
宫先生一声喊,双目通红。
“他们竟然闯到咱们这里了。”善将军抖擞铠甲:“他们手段诡异狠毒,咱们不可轻忽,还是持重些好。”
横夫子一挥衣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事已至此,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手段。”
苏彻听到这里,暗叫一声惭愧。
显然这几头妖物都已经跟佛门中人交手过了,佛门已然插手到了这沧浪水中。
可笑大梁上下却是装聋作哑,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老鼋望向一旁的苏彻。
“此番有对头来临,还请公子莫要怪我等招呼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