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鉴眉头紧皱,他就这样站在大堂边缘,眉头紧皱,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
如果乱民只是包围温宁县城,那么还可以硬着头皮说是民变。
毕竟没有杀官造反。
可如果攻破温宁县,那就是彻头彻尾的反贼无误。
那个时候王鉴身上除了辅佐武陵郡王不力之外还要再加个处置无方酿成叛乱的罪名。即便熊绶与李一真有心为他开脱恐怕在朝廷那里也交代不过去。
琅琊王氏固然是大梁第一等的门阀,可也毕竟不是只手遮天。
苏彻与李一真、熊绶对视一眼,发现对方很有默契的闭口不言。
武陵郡王如今不在,王鉴身为长史就是慈州最高的官员,只是熊绶与李一真两位行幽御史都是朝廷的钦差,背后站着皇帝,除非朝廷明确降下旨意让他们在王鉴军前听令,否则这二位就是钦使上差,轮不到王鉴指挥。
缇骑与靖夜司也差不多,这两个机构都是朝廷派下的机构,只对朝廷负责。行御史台能使唤慈州上下的地方官,但却管不到缇骑的头上。
所以温宁县这件事对于王鉴来说可能是他人生的一场残酷考验,过得去不说加官进爵,至少也有个太平官做。
若是过不去,那就等于是在壮年迎来了自己政治生涯的死期。
“我二人有朝命在身,这等军国大事非我职衔涉及,请王长史仔细思量。”
熊绶看见了王鉴脸上便自然没有了对苏彻的好态度。
只是深色阴冷,语气凝重。
苏彻在旁边默默听着,到不觉得熊绶厚此薄彼。
御史台内的那些行幽御史,朝廷是既要防备,也要任用。
不防备?御史台里的大部分都是六品往上的修为,老牌子的还丹,这些人若是在官场上结党营私,造成的破坏根本无法计算。
可是不用,这天下那么多大妖狂魔,缺了这些修行人的帮助,难道让皇帝天天自己跑出去降妖捉鬼吗?
所以大梁一方面给予行御史台锦衣玉食之外,也立下了许多规矩,其中一条便是行幽御史可以体察地方情弊,调查贪官污吏,但是严格不许与地方官员结交,更不能在朝廷明令之外插手地方政务。
其实王鉴也不想请动这二位爷。
王长史熟知朝廷掌故,当然知道行幽御史的权限与责任,所以他这次进来找的是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