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立马察觉到了不同,往日的代国公无论如何皆有从容不迫之态,但其眉宇间焦急疲累的神色是很清楚的。
不过几乎转瞬间,薛仁贵就听到身旁苏定方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这位苏大将军……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李靖没有卖关子的习惯,看了看三人直接道:
“尔等即刻归家收拾家什,明日一早在开远门候命,与我一同去往凉州公干。”
说罢李靖与他们几人点点头,便脚步不停重新出去,转向另一处寻房玄龄去了。
苏定方对着空气狠狠挥拳几下,以此来宣泄内心的兴奋。
薛仁贵也猜出来了一点,凉州……再想到此前兵课上总是围绕河西与西域经略问策。
那么此时堂堂国公去往凉州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吐谷浑!
捏了捏拳头,薛仁贵心情一时间难以说出来。
重振薛家的机会已经近在眼前,但初临战阵的紧张感也在此时涌上心头。
或许是脸上写的太过明白,苏定方单手就搂住了薛仁贵肩膀笑嘻嘻道:
“明日就要去凉州,咱们几个再回长安都不知道要何年月,甚至都不知道能否全身归长安。”
既如此,苏定方挤眉弄眼道:
“那今日兄长带汝去平康坊见识一下如何?”
于是薛仁贵的脸“腾”的红到了耳根。
苏定方哈哈大笑,拍了拍这个还未弱冠的雏将肩膀,笑道:
“为将者,当自持,勿入此是非之地甚善。”
“不过我倒是知晓,从平康坊往东,过东市后的道政坊,那边的酒水可谓冠绝长安。”
“好酒当壮行,你我同饮之。”
这个提议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而起想到苏定方所说的不知能否全身而归,心情顿时也沉重了两分,于是从善如流点点头。
眼看薛仁贵答应,苏定方转向另一边笑嘻嘻摸了摸裴行俭脑袋:
“饮酒可不能带你,还是归家与伱乳母道别吧,说是去凉州小住便是,切勿让她担忧了。”
裴行俭还没出过远门,此时心情也有点沉重,点了点头懒得与苏定方拌嘴。
国子监所在的地方称务本坊,薛仁贵带着苏定方出了坊门之后绕到了国子监后面,远远便看到那位身材和衣着都很慷慨的花娘正在大声咯咯笑着招徕过往的年轻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