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俯身，在宋时砚耳边低语了几句。
少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畔，小气音穿进耳底，带着几分酥酥麻麻的痒，宋时砚身子一僵，紧绷的脸表情严肃。
待顾浅浅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压低的声音沙哑幽森：“二叔，别把自己说的这么高尚，当初收养我，你就没有别的心思吗？”
顾老头身子一僵，忽然有些摸不准了，难不成当年的事儿，他还记得？
“我，我的确是拿了你娘留下来的东西，但是，但是养你这么大，难道不用花钱的吗？就一些首饰，也值不了几个钱的。”
顾浅浅挑眉，一些首饰？
那个年间，牛头村那种地方，条件好的妇人，有个簪子镯子都了不得了。
一些？那得是多少？
能让顾老头这样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人，还愿意收养顾爹。
顾浅浅继续给宋时砚传话。
一来二去也算是勉强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顾爷爷年轻的时候，是个卖货郎，后来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一个女人，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当时也没办啥婚礼，就嫁给了顾爷爷。
之后就生下了顾远桥，而顾远桥三岁的时候，两人带着儿子出了门，说是回娘家。
这一走就是几个月，村里人都以为顾爷爷带着媳妇去了娘家不打算回来的时候，一家三口又回来了。
没多久，顾爷爷就重病离世，村里人的说法，是顾奶奶一个年轻寡妇，不愿意带着儿子守寡，扔了儿子跟人跑了，拖累了当时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的顾老头。
却不知顾奶奶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几个值钱的首饰，虽然不值什么大钱，但对于村里人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
也是因为这个，顾老头才愿意养顾远桥，而且当时顾远桥也不小了，可以干点零活帮着带孩子，就直接留下了。
长大后，顾远桥也是家里最能干的，媳妇更是性子绵软，任劳任怨的。
顾浅浅消化了这些消息，深吸一口气，很快调整过来。
如今顾爹已经不在了，是不是顾老头亲生的已经不重要了，不过，唯一的好处是，不管她对老顾家做什么，都算不上忤逆不孝。
毕竟，这可不是她的亲爷。
忽然觉得心口没有那么堵了，对他们这么狠心的亲人并不是他们的亲人，那似乎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宋时砚看着小姑娘脸色几番变换，默了一瞬，问：“要不要我给他们水缸里……”
话还没说完，被顾浅浅抬手制止。
顾浅浅想着明日费家的宴席，眸光冷了几分：“真把他们直接了断了，倒是让他们痛快了。”
不管顾老头是不是顾远桥的亲爹，当初养顾爹，也不过是看在顾奶奶的首饰值钱，加上顾爹能做活带孩子。
要提恩情，大可不必。
反而是老顾家奴役顾远桥这么多年，又要害死他的儿女，老顾家死有余辜！
但死太简单了，她要的是让老顾家满怀希望，到最后希望破灭，连现在的日子都保不住，灰头土脸的滚回牛头村，悔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