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大,陆怀谨似是有些犹疑,刚要迈步,就见柴房的门猛地被推开。
柴房里走出来个灰褐色短打的少年,正是顾家的护院,阿松。
阿松看着陆怀谨,神情蓦地紧绷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略一行礼:“陆公子。”
陆怀谨轻笑,随口问道:“刚刚听到些动静,就多看了一眼,可有需要帮忙的?”
阿松木着一张脸,语气有些快:“不用,就是柴房里有耗子,已经抓住了。”
说着,身子却始终立于柴房前,不挪动半步。
陆怀谨看着少年眼底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警惕,目光偏移,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柴房门,里面已经没了响动。
他轻轻一笑,冲着阿松点了点头,随即转身,步态缓而稳踱步出了院子。
阿松看着陆怀谨都背影消失,重重松了一口气,脚步飞快地小跑进堂屋。
然而已经消失了人影都门口,一片衣袂自门角边被夜风吹的荡起,许久,才隐进黑暗。
……
次日一早,送了两个弟弟去书院,顾家人接连出了门。
徐大富送顾浅浅阿竹去油坊,阿竹送叶秀云叶老太和巧姐儿去卤味铺子。
随着阿松将大门落锁,马车缓缓驶出云举巷。
初春的奉兴县草木皆已在不知不觉中冒出青绿嫩芽,从枯黄溃败到生机盎然,意料之中的变化却又让人无所察觉,已是变换了色彩。
一株垂着头的草叶正吸着朝露映着暖阳,准备伸展开枝叶,褪去嫩青长成翠绿,却被阴影挡了阳光,伴随黑暗而来的是重重的踩踏。
当再次被日光照射,已经活在春泥中印出鞋底的纹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