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家军有内鬼。”得知谷升死讯后,秦黛只说了这样一句话,“查,一旦查出来,军法处置。”
月家军的军法对内鬼细作向来是没有一丝容忍的,只要查到,就是立即处死。
杨菀之这边,已经在县外的临时窝棚里住下,秦黛可不敢丢着这位一个人,这些日子两人都住在一处。见秦黛脸色很难看,杨菀之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问道:“灾银还是没有眉目吗?”
“嗯。谷升死了。”秦黛坐在行军床上,叹了口气,打开另一封信,脸色微微柔和了些。不是军情,是一封家书。家里的奶娘絮絮叨叨记了很多他们夫妻二人走后月其煜的事情,从抓着碎金饭的尾巴打架,到闹着要和碎金饭一起上树抓小鸟。秦黛的心软了一下,旋即将家书收好,重整旗鼓。
“不管怎么样,这笔灾银一定要找到。”她眉目舒展了许多。
剑南道不仅是剑南道,还是她的家。她,她们,都会用尽全力守护住剑南道的安宁。
如今修金牛道,正是需要银子的时候。木头什么的可以就地取材,但这些工役的口粮,都是要花钱来买的。现在他们都是靠着梓潼县百姓的接济施舍,才能勉强给工役们吃上饱饭。先前在大兴救雪灾时觉得已经是很困苦了,结果到了剑南道才知道,不过是小巫见大巫。杨菀之知晓这件事不能一直拖下去,夜长梦多:“官道这边有人看着,明日我们回一趟梓潼县城。”
梓潼县城内,县衙前,柳梓唐望着跪了一地的百姓,脸色难看至极。
“肃政使大人,朱大人在这梓潼县不仅是我们的父母官,对我们也如子女侍奉父母一样,若是没有朱大人,老婆子我现在已经是一具枯骨了,肃政使大人,朱大人是冤枉的!”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一边哭着,一边用拐杖敲打着地面说道。
“肃政使大人……”
另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头接着说道:“前年我重病在床,唯一的儿子死在了和吐蕃打仗的前线,是朱大人花了五两银子请来大夫,治好了我的病!”
“是啊,我家中没钱,几乎养不起我老母,婆娘也跟人跑了,朱大人每年都要送米给我家,让我和我老母不至于饿死家中……”又有一个男人站出来说道。
“老头子我本来是县里的乞丐,朱大人给我们这些乞丐也寻了容身之所,让我们不至于忍饥挨饿,朱大人是朝廷难得的好官啊!肃政使大人,求您把朱大人还给我们梓潼县吧……”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流着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