焊接,埋线,刮腻子……
就在一片忙碌中,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中午。
升起头盔的面甲,李维擦了擦前额的汗水,从安德发的劳保用品袋里拿出一个袋子,取出了一个金黄的烤饼和微甜的糖浆。
在动工以前,李维没想到过安德会有这种手艺。
事实上,除了面粉和一些小贝宁变出来的糖熬的糖稀,安德没用什么多余的材料。
或者说科恩法斯特一般没人这么闲,非要凑齐材料做标准的工作餐。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样的食物都足以填补李维的消耗。
——毕竟是无敌的军地两用施工铠甲内部的操作机仆,机仆消耗可以忽略,安德真要是心大一点,拿自己的血稀释营养液,哪个小孩要晕了直接来一针,到也不是不行。
不过很显然,李维不知道,也并不敢知道这些。
他只是迅速的吃着食物。
很显然,这方面,安德的思路是对的。
大张死面饼搭配甜的能腻死人的糖浆,确实很适合补充体力,除了稍微有点噎人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至于安德为什么能熟练熬出这样浓稠又不凝固的糖浆作为调味品,他没说,其他人也没敢问,只是在心中不约而同的给克罗利亚蒙上了又一层神秘的面纱。
李维只是继续在心中思考。
他到底为什么会产生变化呢?
这绝对不是安德言传身教或者其他的。
事实上这家伙救人的手法粗暴的让人晕眩,跟一头蛮牛没什么区别,完全是靠着坚船利炮横冲直撞,把作恶多端的人宰了,剩下那些被裹挟的或者还没干什么的打一顿,时不时还来个回访。
就靠着这种短时间内拿人命堆出来的凶名,再加上安德迄今为止都是百分之百的胜率,倒也确实一定程度上维持住了治安环境。
既然不可能是安德的教导与间接性教导,那问题就只可能出现在李维自己了。
但可能吗?
他问过安德,但得到的只是“说不定受到了什么严重刺激”这样的答案。
不应该。
在没遇到安德的前两三年里,李维也看见过不止一次朋友死去,但他只是悲伤,从来没有生出过这方面的念头。
这太奇怪了。
……
“在想什么?”
正在李维思量这些问题时,小贝宁走了过来。
“……没什么。”
“我之前跟你谈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李维摇摇头。
“我……我不觉得我是什么受诅之子,而且这种事,不管怎么看都该和老大说吧?”
“不行,知识也是我们血里流淌的诅咒的一部分,我想你应该没有忘记,如果你不想牵连安德…我是说…老大,就绝对不要告诉他。”
“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小丑’。”
“就因为这种原因?可老大手里的底牌明显比我们所有人都多啊?”
“不,不一样,有些事情只能由受诅之子完成……你这家伙!之前我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啊!”
“我当然听了啊!”
“那你还一直问?”
“你又没和老大出门,你怎么知道他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