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改姓、又离婚、又寄养,如果不拉开网全面排查,确实一时很难查清。但因为纪直强的影响,调查又不能大张旗鼓拉开。这才一直摸不着头脑。
庞馨欣的信息,无疑给办案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可以将办案重点从沈浩的社会关系,转移到对他生母的调查上。纪直强可以警惕的不让腐败交易通过自己和妻子的名头,但肯定也不会随意交给外人。那这个人最大可能,就是沈浩的生母。只要突破这位一直游离于调查之外的生母,基本就能固定证据,查出纪直强在这些腐败交易中扮演的角色,从而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主任叹了口气:“你一早就知道这些事,为什么没有及时向组织报告呢。”
庞馨欣苦笑了一下:“他不是别人,是我哥。大义灭亲这种事,一般人都干不出来。”
“一般人是干不出来。”主任摇了摇头,“我们古代就有亲亲得相首匿的法律制度,在知道亲人犯罪而包庇的,是人之常情,不能强加罪名。你替他隐瞒,算不上违法犯罪。但你不是一般人啊,是党的领导干部,而且还是纪检干部。纪在法前、纪严于法,如果所有纪检干部都把自己当一般人,对自己家人、亲属包庇纵容,那还有什么资格去监督别人呢?不成了笑话?”
主任的话让庞馨欣无地自容:“我明白。我的行为已经不符合一名纪检干部的要求,组织上怎么处理我,我都接受。”
主任没有再多说什么:“你回去吧。刚刚谈话的内容,都属于办案内容。你也是工作多年的纪检干部了,一直以来在委里都是优秀的代表,规矩就不用我多说了,别再小错变大错。”
“我知道。”庞馨欣点了点头,默默起身离开。
所以,庞馨欣为何会突然扭转态度,支持林方政的意见对严海亦从轻处理,理由便是在这了。
她非常明白,纪直强落马在即,自己身为朗新县纪委书记,已经犯了原则性错误。在这个档口,十之八九这个纪委书记是干不下去了。
不管最终自己会面临怎样的处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她想再为朗新做一点实事。支持林方政,保住严海亦,不让一个错误彻底毁掉一个好干部,就是摆在眼前的实事。
这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期望呢,自己也是一个已经犯了错误的干部,但自己一向兢兢业业,也想组织上能宽待处理。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样一份省纪委的建议书,就是出自纪直强之手。现在纪直强在劫难逃,虽然不足以导致建议书作废,但自己改变其中的内容,只要如实真切向组织做出说明,相信是能得到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