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时间差不多了,领域可以收起来……】
春草的声音在白菜脑海中响起,他的眼神在恢复了些许光彩。
他念头微动,正在下落的雪花瞬间的化作虚影,连同这幻境里的雪花一样,在空中消失。领域消失的瞬间,他的心口仿佛被麻绳捆住了一般,大幅度的喘息声由此发出。
"咳咳......"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响起,没过多久,他的额头之上便渗出了些许细汗。同时,还有一股无法抑制住的热气从其喉咙处向上涌动着。
“呕......”
突然间,他面色大变,双手撑在地面上,身体不受控制般地向前弯曲,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连串令人心悸的干呕声音。
绷直的小舌头似要脱离的他口腔,一个劲地朝外用力,唾液顺着舌尖,唇齿滑落,拉长的银丝在空中连成线,久久未断。
好在白菜方才并未吃些什么,并未让场面变得更加糟糕。
就这样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止住了干呕,抬手以袖拭去了下巴的唾液之后,他如宿醉过后一般瘫软地后仰,手臂后撑,望着八角亭的内饰,合起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春草的声音从他脑海中传出,他才眯开了眼,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暗淡的黑光……
【整理一下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听了春草的话,白菜顿了一会儿,将身子撑起,丢了魂似得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子夕身边。
“父……”
白菜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只吐出了一个字,又被她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此刻他的眸子变得黯淡无光,宛如一潭死水,平静无波。仿佛葬送了所有的情感,只剩下一片麻木与茫然。
“上官子夕……骨肉之恩,今已还清……”
白菜小手僵硬地伸出,没有血色的小手从子夕的面上轻轻拂过,淡青色的光亮在他手心中的发出,待手抚摸过其断耳之处,竟然在转瞬间生出了一只完好的兽耳。
“在此之后,我将不再称呼你为父亲……至于母亲……虽然你没带我见她一眼……不过,即使日后我的名字挂于金榜之上,我也会尊称她一声母亲……”
白菜的话,似是说给昏迷的子夕听的,又似说给自己听的,他徐徐起身,扭转手臂,灵气倾斜而出,打扫了一番房间内的污秽,而后头也不回朝门外行去。
【白菜……你没事吧?】
春草感受到了白菜此刻的内心极为压抑,可他却是如此平静,以常理来说,后者此刻应该会抓出破渊,和冬暮倾诉,以排解心事。
可如今的他却没有这样做,反倒让春草有些担心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啊。”
白菜闻言看着自己身后的尾巴,绕着圈子转了转,而后小手在身上摸了摸,愣愣地回道,疑惑道。
【有什么事别憋着,这对你没好处。】
“不是,我真没事啊……”
白菜挠了挠头,语气颇有一副无奈的样子。他心里暗自嘀咕着,不就是父亲不爱自己么,硬是要他在这里怨天怨地,大哭大闹一场么?
【你觉得你这个想法正常么?】
“……”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啊进入了一个什么状态。】
“……”
白菜没有回应,但离开房间的步子已经加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