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留阚熟练的执着匀润的陶埙,他的脚边倒着十多位明丽幽冷的侍女,却也被他一阵阴绝所扰,晕染了狠戾,随着洒脱一身的道袍款款孤峭,这位道门的真人那副俊秀的面孔已经妖娆浓化,配着抚弄乐器的怪诞,顿时将他那份独自具备开来的森然,荒荼而现。他颇为玩味的笑了一笑,竟然近妖而濯,而且下手绝不留情的一丝寒厉,侵袭如潮,到那一抹诡谲的笑意突然涟漪若波纹一样漾开来时,仿佛疾若雷电般的陶埙堪堪一举,就沉沉的划破天空,骤然一运的使来。
虚玉溪虽然执拗,但却没有阴狠之心,他所追求的武道堪堪是心若止水,波澜不惊,渝留阚的毒辣他也是在意料当中,不过凭这北静未销的脾性,此刻却忍得住,不禁微微有些疑惑,竟然任由他们这些在他这位北静先生的眼里不值一哂却视若蝼蚁的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放肆,并迟疑的垂下了剑锋,让渝留阚去试探深浅,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道不清说不明,那么自己又何必越俎代庖前去掺和了,思定并凝然不动,等待着接下来的所谓变数。
“北静荒厄,今日我们之间是否应该好好叙一叙旧了!”渝留阚仍然不肯罢休,他对北静荒厄的憎恨由来也久,若非括易一室太过强盛,断然也不会拖延至今才来清算,当初共入道门时,两人的嫌隙渐生,北静荒厄也不屑于与他争锋相对,就此他并心生了嫉怨,这是一种小人之心,但也不能免俗,直到“北静未销”这个名号彻底的盖过他们上清门时,才幡然醒悟自己终究还是及不上他的,所以内心的记恨就似生了根发了萌芽般,一直抑制,时至今日才有机会一雪前耻。
“渝留真人,如果你能挫败得了这位享誉京都的未销先生,想必上清道门必定会发扬正统教义,令世人明白,并不是大名府能够引领潮势,你们道门也是可以继承这些先辈们所流传下来的孤傲风骨的。”北城凌青也是唯恐局势不乱,所以随即添了一把火,他的这句话不但是说给渝留阚听的,更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本来那一幅山河疆域图可以制约名动宅的悖逆,但却事与愿违,好歹覆灭括易一室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再一次掀起腥风血雨。此刻他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的一语,即刻就引起了波动,那位淮南的庞子盱就是他一直等的契机,此人突然及时的出现,顿时就加剧了这混乱的局势,如果落庭及昆仑的人也能被牵扯进来,那么就算名动宅如何的盛世强大,也免不了伤亡殆尽,两败俱伤,届时他们北城府并可以趁势崛起,为了这个目的,不得不依附权势正盛的据传府,但北城府真正掌权的家主却未置可否,因为他的心思很难猜透,自己身为北城府的继承人,也是擅自做主,来趟这趟浑水,如果不能彻底的覆灭名动宅,那么他们北城府就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甚至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孤注一掷,这其中的艰难苦楚不足以对外人道,但年少俊秀的他,一派风度闲适,堪堪可以担当的起,这危难险阻的局面,恰恰渝留阚的出手,是迟来的机会,他怎能轻易的就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