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青衣停步在血腥厉怖的高台边,其波澜不惊的犀利目光往重重繁旷的楼檐处,淡淡的一瞥,复杂的眼中被那股幽僻深藏所层层透来的丝丝寒厉给消融,诡谲的笑道:“明兄,看来你这满身的累累伤痕却是檐上那位匿伏狠厉的高人所馈赠,终身不忘吧,呵呵,这庞杂的危难,倒是生生的难为于你,令人不快啊!”
明越怔怔的睹着这位羁傲不逊的清远之人,发觉黎明之前的曙光,原来也这么的让人迷离恍惚,仿佛海市蜃楼一般,憧憬而迷茫,突听闻其侃侃而谈却意味深长的调侃之语,这才回复神识,不紧不慢的回道:“公输一门,世人敬仰,但看破凡尘俗事的你们,又为何甘愿来此,况且南北分界明显,今番南来,却是如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一般,都觊觎我括易一室的盛势权柄么。”
皇昏庸举步走上满目醒楚而高峻的台阶,在遥遥相距一丈的地方刻意的停下,那里宽阔平坦,一览无余,独于他这扬袖精彩,健硕卓立的身形,在巍巍空旷的台场上,英迈神武的一站,并把那一战功成万骨枯的阵阵寒厉,越发显得高仰深远,难以望其项背。
“既然公输一姓淡泊江湖,仅仅只是一名过客,那么又何必掺和进来,搅动这潭波谲云诡的浑水,鸣鹤松涛且不快哉至极!”皇昏庸气沉隐稳,绵远悠长的站立在尸横遍野的惨烈台场,冷淡如常无视脚下倒在那里的残肢断臂,严正的道,“殊不知将来我据传府肃清寰宇,一括靖平时,谷翠峰又作如何的应对!”
公输青衣好整以暇,他酷削的面孔在晨光罅隙间那婆娑如缕的映照之下,显得半是光阴,半是饱和充盈所勾勒的轮廓,一股隽秀的潇洒,随着他睥睨孤傲的脾性,在高台的阶梯之下,无所忌讳,慢慢的说道:“想来诗雅名社的双雨云梦轩,一代门主,风靡无两,那么号称为‘皇昏庸’的陈大人当真是世人难及,公输一脉谷翠峰东峰弟子公输青衣在此见过。”
“公输青衣。”皇昏庸将精烁的目光往台下那位清扬不羁的孤傲之人利箭一般的投去,淡漠的嘴角轻启,一字一句耐人寻味的咀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