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水的瀑流泻入斜陡的潭面,溅起波花无数,隐隐的雾气升腾,薄薄的似银霜一般亮白,旁边一颗枯藤的老树,枝桠苍古,横梗在连通拱桥的基沿石墩下,极尽沧桑姿态。
这座拱桥很是繁琐,经历岁月弥留的腐化痕迹,早也不复原貌,但坚固的石身,仍旧任凭风吹日晒,不曾毁坏塌陷,此刻因堤渠的映衬,契合着湖光水色的旖旎,绚丽而灿烂。
桥上这时一片凄然,与本五光十色的美丽景象,极为不符,但那里揉杂清冷,僵硬的石板上沉沉躺着一具畜牲的尸体,因七窍流血,导致吐舌咧嘴而亡,旁边一只纤细的手抚着那头畜牲的长脸,默默的将之阖上了眼。这只伸出的手是来至一个冷峻清秀面孔十分酷削的人,他并是楚室晓,因梵音炼狱的镇魔,几乎毙命当场,好在其自身潜藏的高明功法堪堪护住了本就脆弱无防的心脉,但不忍陪伴他走过艰难岁月的那头畜牲就此死去,所以隐隐殇厉沉闷,那份悲伤,竟然仿佛梨花带雨,有种深深背影唏嘘来的桃李杏柔,既微微错觉,又凄美感伤。
道余绰俯下身来,庞硕的高大之躯遮住映照在地上的长长翼影,看着这位秀丽若女子般而精雕玉琢的绰约面容,平静不泛波澜的道:“跟我入寺吧,你的伤也及肺腑,不治将恐深!”
楚室晓抬起头来,眼瞳深邃的可怕,这是一种记恨的咒怨,出现在这样一个不分女态的人身上,竟然魅惑撩人,很是颠倒众生。
毗无现立在空匆闲假的耽逸处,睚眦恼恨,他远远的一瞥,并嫉妒挟怨,心生不快,他自诩为当世俊雅无双,与拱桥上那位风度尽染的人一比,高下立判,所以白璧温润参杂一点嫌隙的瑕疵,以致处在巅峰状态的“大般涅盘境”出现了卡壳,无以为继,这才不能彻底的毁去将媲美他绝世之姿的秀丽容颜。
“节哀!”道余绰被这一眼深邃的眼色所慑,不禁微微一愣,他秉性持古,不善言辞,但悲天怜悯的慈善之心泛滥,千言万语只吐出这样一声难以启齿的两个字,并顿扼止住。
佛门两宗之争,殃及无辜,也是业障的修行,此刻沉沦祸寡,将苦海无边,渡劫成灾。
“扑通”一声,楚室晓感觉一阵烦恶,突然晕厥栽倒在桥上,他经受两宗密法的挤压,早也伤及脏腑,但因其运转的经脉自行调节,这才侥幸的保住了微弱的性命,那绽开一朵莲华的奇僧突然出现在他头顶的上空,遮住了三千繁华的苦楚,令一颗沉寂脆弱的心,开始舒缓,当平复下来的心结一疏,立即并撑持不住,晕倒在地。
道余绰一阵犹豫,但还是伸出厚实的手来,抱起这位瘦弱俊俏的人,那一瞬间感觉此人很轻,轻的似纸作一般,奇妙的如同花季盛开,一赏一朵的娇弱,这种错觉让本心不在摇曳的平静,有了一丝心猿意马,不禁皱起狭长的浓眉,暗自说道:“这人本就不是女子,为何自己还是这么的顾虑及,难道自己修行不够,无法堪破妙实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