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浮的夜,因那一首仿佛名编青史的楹联给渐渐充实,变得很有方兴未艾般仅存来的一丝闲情趣致。
那孤峭生冷的房檐之上,依稀洒着淡淡的月光,突然有一人踩着昏暗处却泛起一抹莹光的琉瓦,翻身来到巍巍高悬的挑檐之处,其细俏的身姿,恍若李树桃花,惊艳的随着房檐之上的飘居,缕缕缠拂着随风浮起的衣带,这般一襟晚照如泼墨写意的月下独影,那怕名士风度也不能比拟其此刻神仙一般的俊逸风采。
此人鼻梁很挺,轮廓瘦削,尤其一张被月色涂染的脸,也无可雕琢,他站立在巍巍悬置的顶端,那双宽阔却很斜平的肩,因重重的楼阙衬托,也渐渐的被勾勒出其犀利无比的线缘棱角,既清晰明朗又觉得很是阴暗模糊。
“呵呵,”明越对着仿佛千仞孤崖的陡壁之上开出一支傲雪寒梅的檐顶,将难以哭出的笑泪随风而逝的笑了出来,他早也厌倦了这种残酷又鲜血淋淋的仇杀,此刻的松懈让他绷紧的神经缓迟了下来。或许这样的坚持有何意义,但砥砺前行的一番艰苦,总算没有白付。
“明兄,纵横的人果然个个非凡,看起来这个江湖人才济济,许是不甘寂寞的吧!”虚玉溪也被近前这位性情纯朴且真挚的北城传人所感染,将那柄秀丽如江河的剑一掩,囊收入宽敞的袖口里,才婉约一笑,有感而发的说道。
“江湖百世几载,能够让括易一室被逼到如此境地,你们也将是不俗了。”庭深回廊,檐牙高啄,在长长的路道尽头,连通自雨亭与长廊的庑楼之下迟来却不敢懈怠的走出来一人,此人每前行一步,并如沐瞻仰此地的繁盛,仿佛他来的是朝圣拜谒的地方,直到他走出九曲回环的廊道,才闻听到那一句足以震慑众人却又恰合时宜的话。
“小越啊,你的修为尚不及上次初见你时的惊诧,看来耽逸的日子,早也腐蚀你那孤傲且不堪研磨的筋骨了吧!”那人隔着连通台场的廊道,停身在距离北知廓统率的“纵横”一系用人海组成壁垒阻挡强敌的围墙之外,见到那一具仅孤身一人陷入敌营却不屈不挠的昂然之躯,顿时觉得心潮澎湃,一双隐含复杂情绪的眼孔却在孤陌的嘴角噙出一丝笑意时,又有些不忍直视,并借故调侃,情谊深厚的凝重说道。
明越与虚玉溪面面相觑,此人出现的很诧异,而且面对满目疮痍的衰败,他仍旧如芝兰玉树一般,纤尘不染,一种近乎乌衣巷里传承来的淡泊风流。
“在下郁子伯,字泊水,曾居秦淮长干里,但因家族没落,不得已迁徙出京畿之地。”那人似乎感觉很唐突,于是又附加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