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口酒水,却深深沉沉,不但迅猛快捷,而且伤害极大,一旦沾染触及,很是诲辱,叶伤逝的放达不羁,他时刻提防着,难料月色裹挟来的羁绊,如薄薄的云雾缭绕,让他既是难辨清楚,又不得不刻意规避,乃至后退一步。那口酒水如一支利箭穿梭,堪堪贴着他蓄意避开的面额,这其中一股纤薄如稠雾的湿意,润了他的脸颊,看起来似掠过一般,凉凉的有些酥麻。
“噗”的一声,那一口酒水,在漆黑一片都夜空中,陡然一抹浅浅的莹亮,似魅影幽灵一般,消失在身后的山石诸野之间。
陈炔本意是想阻挡这一口酒箭,但高门的素雅最重边幅的修饰工谗,而且这一招猝不及防,又隐隐存有一丝晦侮,那怕接得再高明,也有失自己的身份,但这招也不俗,躲避之间,锐利的尖端,还是穿过他堪堪侧身所暴露出来的前襟领口,瞬间并烧灼一般破开一个颇为醒目的小洞来。
凌空疾转的酒壶,边沿滚滚,呼啸如刀锋磨硌,“嗤嗤”森寒的厉鸣作响,这潜力磐尽,折坠下来,仿佛天塌地陷一般,极为惊怖的崩垮。
“自将磨洗果然名不虚传,陈某受教了!”陈炔仰天一叹,激荡的回声荡涤在这昏沉又隐暗的山间,很是寓意深长,他倾佩的调侃说道,有如唤醒沉睡的山谷之间魔咒,衣冠楚楚的名士风俊,也染不住内心微微自嘲的一丝苦涩,那怕一皱眉头,也抵不过此刻的窘迫,于是他拨动本也蓄力怒藏的玄门功法唤作“山色有无中”的蒲掌,石破天惊的向天空中那存有一记惊雷的炸裂,以硬碰硬的拍击而出。
随着天空一声似闷雷的炸响,震荡的余波荡漾,如浪潮一般,摧枯拉朽的淹没过去,那带着一股强悍的劲道冲击下来的酒壶之器撞击在陈炔拍来的掌间,那感觉好似接住庞重繁琐的木盘,承托力撑,虽是力达千斤,却安置的极为稳妥,纹丝不动,那动作不但飘逸绝伦,而且甚是好看。这时承平在托掌之上的壶身开始破损,裂纹堪堪在劲气激烈时浮现,而崭露头角的蒲掌轻灵的如同露珠撑翼的莲荷,循着平衡的倾覆,瞬间即溢出崩洒,煞是精彩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