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一座府宅赫然矗立眼前,走过青溪中桥,两埃径长护墙,延伸数十里,蜿蜒起伏,加上黄昏的恋栈,犹如伏卧在那里的长龙,气象万千,沿着官道奕奕而行,一路彩绘美轮美奂的油纸灯笼,斑斓而绚丽,亦真亦幻,为道路照明提供便捷,不但使的这里形同白昼,更是点缀了疏影梢动的两旁绿植。
那般结彩斐然的光怪陆离,更衬托的暮色下的轮廓充盈而迷离,此时伫立桥中的那道伟岸倨傲身影,稍显的落寞与沉静,不但将晚风的习习有种作酒诗兴风流的雅致,更添一缕徐徐飘散的洒脱及倜傥。
这杜回廊果然是可当做名士风度,如果不是各怀鬼胎,汲汲营营,这位确实是一个可以相交心的人,但经历了世态炎凉与人心不古后楚室晓也对这俗世的人不报多大的希望,反而认为世人就该那样,为私愿作祟,而蝇营狗苟。楚室晓懵懵懂懂,不谙人世事故,却因此显得坦坦荡荡,所以才与八面玲珑通透人性的杜回廊有些忖度交心。
此刻晚风吹来,桥上的清逸舒缓而宁谧,远处朦胧的薄雾之感显得苍茫而古拙,尤其是那道宛若青衫寥落的飘忽身影,就着暮晓的迟迟,让此地空阔旷远,惬意萌生,慢慢的桥中阴霾笼罩,微微冰凉,不知何时,桥上一片时光匆匆,却时刻隐藏着一丝苦闷意味的沉甸。
杜回廊偏首回转目光,他驻足停步,本就是一时有感而发,两人并肩同行,总感觉相识陌路,有意无意之间,隔着纠结的芥蒂,很是扭扭捏捏,此时缓缓迎着暮色的攘爬,有种淡淡的孤寂,道:“晓室啊,你说这管理京畿都城的地方,是何等的嘈杂纷繁,如同乱麻,所以我们去的地方,也是最为难搞掂。”
楚室晓冷冷瞥了他一眼,未置可否,他也在桥中,宽衣博带,翩然俊雅,伫立直挺,眼神犀利,亮若星灿,仿佛在说,鸿门宴又如何!
杜回廊熟悉的读懂了他的意思,爽朗一笑,转身对着富丽堂皇,飞檐殿瓦的高门府邸,逐渐揭晓的道:“京兆太守府。”
楚室晓听罢一阵懵然,旋即恍然明白,原来身为京畿门户掌控的京兆府就是这一切谋局的开始,若然这个地方也沦为间探谍媒迎刃有余的即兴舞台,那么南陈王朝就真正的危矣!遥观身后的京兆太守府,张灯结彩,客绎不绝,他们踩着路途的趁兴盎然而来,不想却落入他人的一番筹谋当中,一时觉得愚不可及,愤恨的回道:“这种地方,许是不会我这般的平民能够进去的,此行本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