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沾了沾墨,刷刷地写了两页的字头,然后把纸推到王瑾仪面前,再走到女孩身后,握住小孩的手,手把手地教孩子把两页纸的字头写了两遍。
写字最初是肌肉记忆,时间久了就印在大脑里,王瑾仪尽量照着字头写,越写越紧张,最后居然不是忘记笔画,就是写的根本不像个字。
王瑾仪咬住嘴唇,坚持,坚持,可是没坚持住,当一滴滴珍珠样的晶莹的泪,滴在纸上,慢慢将墨迹晕染开,仿佛是一朵朵大写意的花,次第开放。
宗妇静静的地看着,女孩之后会做何反应,并没有出声。
王瑾仪就这样边流泪边写,眼泪模糊了双眼,看不清了!就用手背抹掉眼泪,不停地写。
奶娘及时把手帕贡献给小姐,王瑾仪抱紧手帕,用力擤了一通大鼻涕,小河一样的鼻涕落在奶娘的帕子里,王瑾仪直接放在桌案上,继续写字,就这样边流泪,擤鼻涕,边写字,互不影响……
终于两页纸写完了,王瑾仪的书案上堆着擤过鼻涕的帕子一大堆,有奶娘的,有自己的,有宗妇的,有朱玉的,有青玉的,最后连进门来的青儿都把手帕贡献出来了。
宗妇看着边哭边写字的王瑾仪,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觉得小小年纪坚持不懈,遇到困难不放弃,惜字如金地谨慎夸了一句:
“儒之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