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衔青继续追问:“嗯,那从前是什么样?”
槲落珊一度认为身旁的人吃错了药,立马转移话题道:“别问了,早点睡吧,我困了。”
燕衔青也没拆穿她,顿时默不作声了。
只看见槲落珊睫毛轻颤,应该是在装睡,燕衔青笑了笑,给人掖好被子,不再逗她。
烛光摇曳,照得燕衔青的脸半明半暗。
本该困顿的身体却异常得活跃,心中思绪万千,不停回忆起他与槲落珊这十多年的点点滴滴。
往事虽如风飘散,却会在有心人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记。
从他们相识开始,到情投意合互述心意,再到一起生活的这七年,回忆如潮水,一幕幕翻涌而来,让缅怀过去的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燕衔青深感懊悔,他把一只欢快自由的飞鸟困在身边竟有七年了!
饭桌上,听着木随舟声泪俱下的诉衷肠,燕衔青难免不会动容。
七年多的朝夕相处,燕衔青自然知晓槲落珊只是假装不着急,顾忌着自己这么一个累赘,故而没在饭桌上仔细问而已。
殊不知早在她激动却难掩失落的神色里,红着眼眶止不住的眼泪里,燕衔青就已经知道她的顾虑了。
作为她的丈夫,妻子唯一的亲人竟命不久矣,他又帮不上忙,有心无力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燕衔青一夜难熬,身子愈发不好了,一起来就咳个不停。
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槲落珊给人拍背顺气,问道:“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没睡好?”
“嗯?没有,我再躺会儿就好了,”燕衔青止住咳,半身靠在床头,费力开口道:“落珊,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随木兄弟回去一趟比较好,”
“可是……”槲落珊面带犹豫。
燕衔青道:“你唯一的侄儿正危在旦夕,你这个做姑姑的理应去看望他一眼,就算最后他的毒没法解,也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槲落珊确实是担心留燕衔青一个人,会出意外。但对槲寄尘的担心却也不比他少,不过是硬撑着没把担忧显露出来而已。
听木随舟的描述,她就知道槲寄尘可能已经药石无医了,她此前在白云宗待了那么久,又怎会不知道白岩一的用毒有多难解呢。
做姑姑的,哪有不疼侄子的。
何况眼下情况是那么危急,可燕衔青恐怕也是时限将至,最近的一两个月可能就天人两隔了,这叫槲落珊如何放心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