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入到水杉的警戒范围之前,这两路大军终于完全汇聚在一起,依照达勒姆侯爵亲定的作战序列,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压向水杉城。
徐友长站在高高的山岗上,指着远处的联军大营,对李江遥说道:“大人,请您看那边,楼兰军和车师军虽然是一起来到这里的。但是,他们却分为两处扎营,而营寨与营寨间的距离,不仅显得稍远了些,并且在面对友军的方向,也部署了严密的岗哨。看来,他们之间还是心存芥蒂。”
“以后不是正式场合,就别再称呼我为大人了,”李江遥笑着对徐友长说道:“你这家伙,整天这么一本正经的,难道不累吗?”
徐友长也跟着笑了笑:“军队嘛,还是应该讲究尊卑有序才对,这样也利于指挥。江遥,我刚才跟你说正经的呢,别打岔好吗。”
李江遥露出一副“全听你的”的表情,接过徐友长之前的话题,微微颔首道:“你分析的一点没有错。这楼兰人,和车迟人肯定尿不到一个壶里。上次那个差点被郡主干掉的什么达勒姆侯爵,尽管可以凭借突厥的威势,强压着阿立克江和格尔翰联手跑来进犯咱们水杉城,但是,达勒姆绝对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弥合楼兰车迟两国之间的矛盾和猜忌。这一点,我们必须好好利用。”
站在后面的林枫此时问道:“大人,敌军兵力占据着绝对优势,但是他们为何不直接抵近城下,而是选择在距离城池这么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呢?”
“那你得问问多伦和格尔翰,”徐友长难得开玩笑道:“看来他们上次被咱们李大人揍得实在肉疼,所以直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呐。”
闻听此言,众将领全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之前突厥铁鸽子军联合格尔翰马匪,以十倍的兵力攻打水杉,最后却只落了一个铩羽而归的悲惨下场,早已传遍了西疆鬼漠。
白袍军名震四方,任谁来了也得小心些才行。
李江遥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小声点,这里毕竟距离敌军并不算远,万一惊动了对方的哨兵,那可就不妙了。接着,他认真的问道:“敌人今天来到这里,足足休整一夜,明天酒足饭饱之后,多半要开始正式的进攻。你们都说说看,咱们该如何应对?”
林枫毫不犹豫的答道:“大人,咱们的防御工事经过了几个月的改进加固,如前已经是非常齐备。单单弓弩箭矢方面的存量,就足以应付几场大规模的会战了。因此卑职认为,咱们应该凭借守城的地利条件,以逸待劳,尽可能多的利用城防工事,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楼兰车迟联军的总兵力,是水杉守备军的将近四倍,其中又有相当数量的骑兵,声势不容小觑。因此包括猛将杜建在内的大多数军官,都对林枫的这个想法表示赞同。
李江遥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而望向沉吟不语的徐友长:“兄弟,你的意见呢?据城而战,以逸待劳?”
“嗯……小林说得有道理,不过……”徐友长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如此应战,显得有些过于被动了。万一敌军没有对水杉城发动猛攻,而是采取围而不打的策略,那么我们立刻就要变成困守孤城了。”
李江遥拍拍徐友长肩头,笑道:“英雄所见略同。你说的没错啊,只要敌人围而不打,我们就要头疼了。而且,神花家族的首领们此时都还在城中,若是真被困在水杉城,内无生路、外无援兵,麻烦可大啦。”
徐友长明白了李江遥的心意,不禁剑眉紧锁,沉声道:“江遥,以我们目前的战力,你真的有信心在平原旷野上与这么多敌军一决高下吗?”
李江遥眯着眼睛紧盯远处的敌营,等了片刻功夫,他转身对徐友长道:“我需要你拼尽全力配合我,这次跟他们赌一把大的。怎么样?敢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徐友长自信的笑笑:“为圣唐杀敌平叛,是我辈的天职!”
林枫、杜建等人被徐友长这句话所震动,眼中都闪现出振奋的光彩,不约而同的压低声音,整齐应和:“杀敌平叛,我辈天职!”
李江遥哈哈一笑:“好嘞,有你们这句话就妥啦!走,咱们回城去详细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