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遥从府中迎了出来,抬手扶夏侯凝寒下马,忍不住心疼的说道:“你在西疆好好的,何苦还要跑这一趟?”
“莲姬遭遇危险,我也有责任,”夏侯凝寒歉然道:“我没照顾好她,害得你也分心了。”
李江遥洒然一笑:“看你说的,哪有那么夸张?一来莲姬是误中敌人诡计,并非你的责任;二来,我本就跟内外敌人斗得翻天覆地,这只不过是其中一个插曲而已,完全不必太放心上。”
“想出办法了?”夏侯凝寒边走边好奇问道。
“差不多吧,”李江遥握着她的手:“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应敌法则,万变不离其宗。”
夏侯凝寒不解道:“江遥,你看上去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要知道,莲姬自身安危是一层,还有更麻烦的,是你一直收留保护她,一旦让朝廷抓住把柄,其罪可大可小。”
李江遥点点头:“别担心,你先好好的歇一歇,咱们慢慢商量对策。”
二人来到偏院的客房,李江遥先亲手给夏侯凝寒斟了一盏热茶,然后柔声道:“你清瘦了,路上肯定很辛苦吧。”
夏侯凝寒嫣然一笑:“我在西疆养尊处优,应该是发福了才对。倒是你,统领大军作战,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这次我来,不打算回去了,就在你身边陪着你。”
李江遥笑笑,然后抬手理了理夏侯凝寒鬓角的秀发:“还和以前一样,任性的小丫头。”
夏侯凝寒静静的看着李江遥,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花神圣地的旖旎时光。在她的心目中,李江遥不仅是威震天下的无双名将,更是自己深深爱着的人。
为了他,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之前的信收到了吗?”李江遥的话将夏侯凝寒的思绪拉了回来:“关于慕容雪李汐婚礼上的那场血腥屠杀,你有什么看法?”
夏侯凝寒沉声应道:“我赞成你的判断,哥舒玄可能真的逃过了一劫,上次我们那场刺杀行动失败了。”
李江遥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夏侯凝寒继续道:“不过,若说那个毒兵刺客是突厥大汗阿史那支斤,就太匪夷所思了。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情况。江遥,听说刺客还在朝廷掌握之中,正在利用伍融前辈他们的解药给他祛毒,眼下情况如何了?”
“李炳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李江遥答道:“他既没有交给逆鳞司去办,更没有让刑部大理寺去管,而是由一支秘密的禁军部队负责。直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那个毒兵刺客被关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他有没有恢复神志。”
夏侯凝寒微微颔首,分析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阿史那支斤的话,我担心帝君会对他另有所图。”
李江遥好奇道:“另有所图?你是指什么?”
夏侯凝寒望向对方:“当然是西边。坦利、赫思佳返回西大陆,与格玛可汗以及其他突厥部族争夺皇权,阿史那支斤的影响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闻听此言,李江遥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我还真的从未想过。如果阿史那支斤战死了,坦利与赫思佳联手,就能统领整个黄金族,可如果他们的父汗没有死,那么突厥帝国的局面将变得非常复杂。李炳对突厥人,既有仇恨,又有野心,说不准真会像你猜测的那样,利用所谓的阿史那支斤图谋西大陆。”
“圣唐反攻突厥本土,可谓顺理成章,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不会有太多反对的声音。”夏侯凝寒秀眉轻蹙:“李炳可以通过挟持阿史那支斤,挥军入侵突厥帝国,迫使赫思佳等人屈膝投降。而那样的话,西疆鬼漠也必将成为圣唐皇朝复仇的起点。”
李江遥叹道:“但愿不会如此吧。我本来想着,早一点平定叛乱,天下重归太平,大家过过安宁日子。不论是圣唐还是西疆,百姓们实在是太苦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夏侯凝寒也叹道:“你想的是早日解民于倒悬,而有些人想的却是赫赫功绩。”
李江遥把手一挥:“唉,先不说这些远的事了,讲讲眼下的情况吧。我分析,莲姬应该是被敌人藏在帝都附近,等着皇后定下来之后,再拿出来当做对付我们的筹码。”
说着,他把尚书左仆射魏梓轩和镇国公府程雯他们的情况给夏侯凝寒仔细介绍了一番。夏侯凝寒认真听完,赞同道:“你说的没错,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皇后之位,程家一旦得到了这个机会,劳剑华他们肯定会立刻发动对你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