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我方的主力战舰,分布于上游夷陵一带和下游无为一带,总计约有一千五百艘左右,”聂先增发言道:“兵力相较于叛军而言,虽然还有差距,但已有一战之力。”
杨厉点点头:“之前包遇春叔侄猛攻夷陵,毁伤我军三百余艘战舰,其自身损失同样不小。据最新情报,敌人舰队的总战力已经降至两千六百余艘,双方差距正在逐步缩小。”
李江遥笑着说道:“打仗,不仅看兵力多寡,还要看形势、资源和士气,你们是水战的行家,从这些方面再给我们分析分析。”
聂先增拱手应是,接着道:“刚才说了,大江之上,敌我分布的状态,是我军位于上下游两端,而包遇春则占据着中间一段。具体来说,就是从荆襄、岳阳至京口、江阴一线,全长约三千四百余里,共有三十七处重要的水寨要塞。”
“两千多艘战船,想控制这么长的水道,全面封锁是不现实的。因此包遇春只能采取节点防御、机动拦截的办法。我军在哪里实施渡江登陆,他便立刻调动附近的舰船,前往渡江地带进行阻击。”
“我们要破解敌人的这个策略,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两次大规模会战,打掉叛军五成到七成战船,使他们再无力实施多点机动防御。”
王纹烈补充道:“从资源和士气上讲,双方各有优势。北方兵多将广、粮草充沛,但是造船工坊多集中在大江沿线,之前被叛军摧毁了不少,因此造船能力大幅降低。南方船厂数量众多,补充起来也更快,但是他们的士气相对低落,不如我们这边战意高昂。因此我赞成徐帅的想法,提早发动会战比较好,再拖下去的话,敌人战船很快又会多起来的。”
杨厉也分析道:“从作战经验和作战能力上看,一开始的时候,敌人是以圣唐的阔海水军为班底,几乎全是追随包遇春多年的老兵,战力很强。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连续消耗了他们不少人马,阔海老兵的比例迅速降低,变成以南方征召的新兵为主。整体水平,双方目前几乎不相上下,这也是为什么叛军舰队后来越打越弱的一个主要原因。”
李江遥微微颔首:“如果要与敌人展开会战,应该采取怎样的一种形式或方法?以及该在什么地方进行会战?你们放开胆子,畅所欲言。”
杨厉应道:“昨天聂将军已经就此事和卑职做过商议,我们基本达成了共识,请他给诸位大人介绍一下吧。”
聂先增点点头:“杨副都督客气。其实很多好想法,都是他的主意,卑职抛砖引玉,先大致讲讲。”
说着,他站起身来,指着地图道:“我们讨论的策略,名为上下牵制、西扰东进。夷陵舰队率先行动,并请位于荆襄防线的朱雀军团配合,制造大规模渡江的假象,吸引岳阳一带的叛军战船前往阻截,最大限度牵制敌人,减少下游战场的兵力投放。”
“上游开始行动后的十天到十五天,镇疆陆军开始在扬州一带集结,同样营造主力大规模渡江的态势,促使金陵、京口、江阴一线的敌人紧张集结。”
杨厉补充道:“这段水道,距离叛军老巢杭州最近,因此敌人也会更加在意。战船数量,会远超上游战场。”
聂先增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也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所谓会战,目的就是要一举摧毁敌人主力舰队。”
徐友长关心地问道:“预计敌人能有多少战船投入在这里?”
“依照情报判断,除去那些被夷陵舰队吸引走的敌船,下游这一带,大概在一千三至两千艘之间。”聂先增答道:“这样的兵力规模,我们有信心取得会战胜利。”
“准备在哪里打?”李江遥问道。
聂先增充满自信地指着地图:“这里,京口水道。”
李江遥追问道:“为何选择这个地方,说说理由。”
“回禀大都护,我考虑在这里与包遇春展开会战,主要有两个原因,”聂先增朗声应道:“其一,咱们鲲鹏第十军在组建之初,最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京口这一带。此处的水文、地貌、风向、潮汐,将士们非常熟悉,有利于作战。”
罗远忍不住笑道:“第一次打秋风,抢了老包上百条船,不就是在京口嘛。”
聂先增也笑着点点头,接着道:“二来,京口水道的江面非常宽阔,并且无论南岸北岸,都有很多河流的汇江口,便于隐藏战船。只要我们提前做好部署准备,一旦打起来,处处都能杀出我们的飞轮舰,打得敌人措手不及。”
王纹烈此时起身道:“不仅如此,卑职认为还有一个有利的因素。京口水道的上下游十里处,各有一个巨大的江心岛,正好卡在了水道两端,对大江形成包夹之势。倘若会战时能控制这两座小岛,将会对进入京口水道的敌舰关门打狗,一条也别想跑了。”
李江遥仔细看着地图,忍不住赞道:“很好!我赞同你们的想法,咱们就以京口为目标,与包遇春大战一场,看看究竟谁才是圣唐水战的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