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周遇吉收了劳军物资,朱由检站在营前,非常和气地感谢一番。
见众缙绅一脸忐忑,而唐斌又欲言又止,他心里感到好笑,佯作关切道:“唐知府,有何难事,不妨说之?”
唐斌叹息一声,指着身后缙绅,小心翼翼地回道:“监国殿下,众乡贤与福王谋逆无关,只是田产被福王强势所夺,前番被卢大人所抄。他们想请监国殿下作主,从福王逆产中取回自己田产。”
“福逆,竟敢无视朝廷法度,夺人田产,真是该死!”朱由检装作不知,真性情地怒骂。
众缙绅纷纷跟着斥责福王,盛赞监国殿下英明。
唐斌眼睛一亮,趁热打铁道:“监国殿下,那您看,这等被夺之田产……”
挥手打断他的话,朱由检一脸正气道:“谁的田产,自然该归谁,这点勿用置疑。众位乡贤,查抄福逆家产,如今由陈卿家接管,尔等可请他厘清产权定属,收回自己份内的田产。”
“监国殿下英明!”
唐斌率领一干缙绅,山呼着跪拜,有的甚至轻声抽泣起来。
真的好感动!
“诸位卿家,快快请起。此乃孤份内事,无须多谢。”
朱由检非常和气,心里则厌恶之极,这帮大明蛀虫,统统该死!
“那监国殿下……”
见唐斌还要核实,朱由检心头一怒,表面上却是温和地点头道:“唐知府放心,孤待会就派人,向陈卿家传达孤的旨意。”
“谢监国殿下。”
等唐知府和众缙绅道谢完,朱由检才打个哈欠,道:“诸位卿家,孤连日赶路,身体疲惫,又是宿酒未醒,跪安吧。”
送走众缙绅,朱由检回到中军大帐,一脚踢翻桌案,怒吼道:“这帮道貌岸然的东西,肆无忌惮挖大明墙脚,竟还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恬不知耻!”
待他发泄好一会,高起潜才劝道:“殿下,此间事当上奏陛下,另外还得派人提醒陈奇瑜。”
对于高时明的传闻,高起潜听过许多,但最可怕还在于,魏忠贤谋逆那么机密,却被他们探得一清二楚,谁知道信王身边有没有他们的人?
当真可怕之极,所以他赶紧劝朱由检如实上报。
“对,对,高伴伴说得对。”一提起正事,朱由检火气顿时没了,“包括昨日所议的以粮换盐之策,还有沿途见闻,孤当详报于陛下。”
让高起潜去告知陈奇瑜,他立马开始撰写奏疏。
崔应元原本以为揣摩到上意,可见信王一番操作下来,压根就没自己的事,心里不免焦急。
他在营门口逡巡已久,看到高起潜出营,便迎上前去,谄媚地问道:“高公公,监国殿下可有旨意?”
对这个不开眼的家伙,高起潜没给什么好态度,重哼一声道:“配合陈大人做好份内事,不得擅自行事。”
“是,高公公。”
崔应元脸色惨白,不知哪出了问题。
之前,信王还对自己称赞有加,转眼功夫即已不满,是不是姓高的阉货进了谗言?
高起潜又是重哼一声,上了小内侍牵过来的马,往洛阳而去。
他的进城,立马被报到知府衙门。
唐斌与几位德高望重的缙绅相视而笑,信王到底年轻,要是遇上温体仁,那是绝对糊弄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