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无政务处理,不管昨晚睡得早晚,天一亮就要起床,是朱由检定下的规矩。
刚被摇醒,脑袋还晕乎乎,便听高起潜禀报道:“殿下,温大人有急事求见。”
一听有急事,天生劳禄命的朱由检,精神猛地一振,睁大眼睛,问:“何事?”
“殿下,温大人说事关重大,需当面禀报。”
朱由检一听,便翻身坐起。
简单洗漱后,急忙来到书房,未待等那的温体仁开口,他就急问:“温卿,发生何事了?”
温体仁瞧一眼高起潜,朱由检即刻吩咐道:“高伴伴,你到门外候着,别让人打扰。”
“是,殿下。”
对温体仁心里有些恼怒,但高起潜仍恭敬地退出书房。
温体仁从袖袋取出锦衣卫急报,递过去,说:“殿下,洪承畴军报有内情。”
“内情?”朱由检一边接军报,一边急切道,“他谎报军情了?”
温体仁没有回答,静静待在一旁。
看着锦衣卫急报,朱由检呼吸变得急促,但牢记温体仁劝告,遇大事须冷静,怒火才没当场暴发。
看完后,他呆呆地坐下,良久方问:“温卿,汝以为洪承畴可得旨意?”
“殿下,应该是洪承畴妄测圣意,自作主张。”温体仁对乾圣认识非常深刻,可以断定他不会下这等旨意。
这时,朱由检才怒道:“这等天怒人怨之事都敢做,洪承畴真不当人臣!”
“一条条活生生的命,他怎么下得了手呢?”
见温体仁没附和,朱由检强压下怒火,请教道:“温卿,以汝之见,此事当如何处置?”
“殿下,此事若在朝堂传开,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温体仁想了一夜,将各方面得失都考虑一遍,认为宜作冷处理。“因此,不宜公开处置。”
朱由检想了想,问:“温卿的意思,孤当早日前往榆林,先听听洪承畴怎么说,再密报给陛下?”
“殿下,洪承畴不是不知道后果严重,但他依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此目的也是为君分忧。”
朱由检不禁疑惑道:“温卿,取无辜百姓首级,冒功领学员,怎么还为君分忧了呢?”
“以秋风扫落叶般横扫乱军,并鸡犬不留,以此震慑陕地宵小之辈,有利于陕地安定。”
思考半晌,朱由检点头道:“只是洪承畴的手段太过狠毒,不处置不妥,公开处置也不妥。温卿以为,孤当如何行事?”
“殿下,先将事情调查清楚,附上您的意见,密报于陛下。”
深深地呼吸一下,朱由检叹息道:“为君者难啊。”
“殿下,为君者处理朝政,不以忠奸,不以喜恶,不以对错,唯以是否有利于朝廷为要。”
出京一个多月,朱由检收益良多,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
随即冲门外喊道:“高伴伴,传孤令,即刻起程,前往榆林。”
“是,殿下。”
吩咐完高起潜,朱由检相请道:“温卿,此事关系重大,还烦请卿不辞劳顿,伴孤再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