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廷摘下脸上戴着的装饰性的平光眼镜,从上衣的口袋中掏出来眼镜布,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擦着镜片。
“是,是在下,陆总好记性,好记性。”
布鲁斯小心翼翼地回道,屁股也只剩下一点坐在沙发的边缘上,脸上的冷汗还在不断往下流。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陆斯廷,在他的身上,布鲁斯竟然感受到了和陆斯淮不相上下的威压感。
或者更准确来说,陆斯淮身上的威压感再强那也带着正气凛然的味道,而陆斯廷就不同了,他看向你时,就像是被一条冷冰冰又滑腻腻的毒蛇缠绕上了脖子,一股子的邪气。
一时之间还真分不清陆斯廷和陆斯淮谁更让人害怕。
陆斯廷一言不发地擦着眼睛,待客室中的空气渐渐凝滞下来。
在布鲁斯就要绷不住滑跪在地上的时候,陆斯廷终于把眼镜布放回了口袋里,单手将眼镜重新戴了回去。
“没记错便好,这样陆某也好知道慰问礼该给到谁手上。”
陆斯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布鲁斯打摆子打的更厉害了,声线都颤抖起来了,“慰,慰问礼?”
难不成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陆斯廷轻笑一声,毒蛇般的声音像是直接回响在他的耳朵里,直接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既然我陆斯廷把人给弄没了,不管什么原因自然要对家属好好慰问一番不是?陆某还是很心善的。”
哐当——
布鲁斯腿下一软,哭丧着脸直接滑跪在了沙发和桌子中间的地上。
“陆,陆,陆......陆总啊!我,我该死,我真是不小心,我,我说错了话,陆总......”
布鲁斯跪摊在地上,连抬头去看一眼陆斯廷都不敢。
陆斯廷重重地“哼”了一声,倒是没忘了今天过来到底是做什么的,把人吓死了再传出去可就不好了,要死也不能死在军部,“起来吧,布鲁斯议会长不是还有事要跟程副官商量,正巧奥古斯校长也来了,让我们几位也听听是个什么事。”
布鲁斯坐在地上缓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陆斯廷放过了他,连忙弓着身撑着地板重新坐了上去。
拿手背擦着脑门上的冷汗,布鲁斯现在已经是不太想说刚才那些事了,但感受到陆斯廷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压迫的目光,知道这是让他非说不可了。
心中苦笑两声,他这是什么命啊,要不还是直接让他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