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有纷乱的脚步声,不止陶婧夕,跟在她后面的人,是顾晓。
陶绮言收回表情,深吸一口气,给陶婧夕让出诊台的位置。
“医生说,它很痛苦,建议安乐死。”
她木着脸,把医生没说出口的三个字直白转告给她,也像是提醒自己。
不用说,陶婧夕照顾它时间比她还长,一眼就能看出大白此刻有多痛苦。
顾晓看到陶婧夕尖尖的下巴上坠满泪珠,没入狗狗蓬松的毛发。
“大白……”
陶婧夕趴到狗狗耳边,小声地叫,狗狗小幅度蹬了蹬后腿,尽力回应她。
直到陶绮言听见陶婧夕不带颤抖的声音,“去叫医生吧。”
顾晓转身去叫医生,一分钟后,医生端着早已准备好的药品和注射器进来。
氯化钾液体顺静脉被注入大白的身体,陶绮言看着它黑亮的眼珠慢慢暗淡下去,缓缓闭上,像是睡着了。
陶婧夕就站在她身边,哭得要把她周围的空气都弄潮了,顾晓揽着她的肩无声又无力的安慰她。
陶绮言的腿有些软,她站不住了,转身朝外走,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
天色依旧暗沉,乌云几欲压到头顶,这场春雨,酝酿了一天还是没下。
她眼睛发烫发疼,无力的垂下头,藏进肘弯。
云姨跟出来,手放到她肩上,轻轻拍了拍。
她抬起头,声音发涩,说着完全无关的话:“云姨您怎么来的,我把您送回去吧。”
返回诊室,大白已经被抱走了,陶婧夕靠在墙边,闻声抬头看向她,眼睛通红一片,“我想把它带走。”
“好。”她点头,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陶婧夕。
直到那个小罐被陶婧夕抱在怀里,陶绮言觉得有些不真实,大白被她们两人轮番照顾得那么好,就连最后吃不下饭的那段时间还是白蓬蓬很大一只,怎么突然就这么小了。
她久视电脑屏幕的眼睛又干疼起来,流不下一滴泪。
“我们先走了。”
她匆匆离开,像是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不敢看那罐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