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性姑娘脸上仍有泪痕,回行了个礼却道:“小女子张小芊,是这家的女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宁采臣铁面无私道:“令尊半年前跟我家莫老板借了一笔钱……我们已于路上听闻了令尊亡故之事……按照欠条,当由你来还债。”
张小芊听到这话,当即又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是家里已经一贫如洗了,我要拿什么才能还债……”
阿初低声道:“好可怜啊!”
说着,将恳切的目光转向了宁采臣。
宁采臣丝毫不为阿初卖萌所动,语气轻柔却坚定得道:“纵使她可怜,账也不能不收。”
说着,在阿初和蒲松龄愤慨的目光中,宁采臣也叹了口气道:“老板的钱,出入皆有定时,若有延期,也会很麻烦。”
言罢,他又转向张小芊道:“你家里的情况,我们也有所耳闻。但半年之期已至,收不回账,我们也会为难。”
张小芊素衣抹着眼泪,婆娑道:“可我眼下连谋生都困难,也不知这次买的米能吃几天……”
老虎不禁满脸猥琐得感慨道:“这剧情,我熟啊!”
不过这时候众人也没理他,宁采臣迟疑了下还是道:“可否让我们进屋看看?”
张小芊娇躯一震,绝望道:“可以是可以,但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蒲松龄有些气极,当即带着几分怒意斥责道:“宁大哥,这样不太好吧……咱们是收账,不是打劫啊……”
两个剧情主角的交锋终究还是以性子执拗和社会经验丰富的宁采臣占据了上风。
“走,进去吧!”
看着宁采臣已经推门而入,众人没办法也只得跟了进去。
这茅草房中一览无余,书桌上摊开本医书。唯独古怪的是书上一半字迹很潦草,一半字迹很清秀。
床榻上几件衣服浆洗得干净,上面还有纸条备注着,似乎在为他人缝补衣服补贴家用。
旁边的药篮中还有些新鲜的草药,很显然,这也是张小芊能存活于世上唯二的经济来源。
进门的柜子上放着个账本,上面清晰记得:
借账清单,购入珍稀药材专用,须谨记按时归还。
十月初六,张德才,一百八十文,三十日。已归还。
十月初八,邻镇杨寡妇,三百文,三十日。已归还。
腊月十七,邻镇傅贵,一百文,息十文,二十日。已归还。
三月初九,张海,五百文,半年。剩余四十文。三月十八,莫老板,二两银子,息一百文,半年。未归还……
蒲松龄不由叹息道:“看起来是真得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说着,蒲松龄又道:“宁大哥,今天算了吧,咱们回去替她求求情,再宽限一下,”
宁采臣思量了下,还是阴沉着脸摇了摇头:“不行,老板那边,账必须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