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为掌事姑姑,平日里头除了雨蘅,极少人同她讲话,吩咐差事更是懒懒的应付而去,褚湉不去计较,毕竟自己没有在这里长留的打算;
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出去,或许等哪次祭天出巡之际,便是最好的时机,但这时机也要是准许她随驾伺候,可如今……
她暗自叹气。
这日一早,直房里头几名宫女们正候着领差事,因着昨儿茶水间的花苓着了风,这会子正发着高烧,自然不能再当值;
褚湉想着今天该去领贡茶了,偏偏平日里跑腿领茶的病了一个,剩下另一个小宫女玉萃,她一人去自然不合规矩,于是只得叫人唤茶水间的诗宁过来……
待了几盏茶的工夫诗宁才姗姗而至,她进了门,眼也不抬便随意拣了凳子坐下,漫不经心的理了理衣袖,方才懒懒道:“谁找我?”
褚湉走近几步,道:“诗宁姐姐,是我。”
诗宁才见到她一般,忙起来身,笑着道:“原来是姑姑,不知道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褚湉晓得自己抢了她的差,人家自是心中不快,于是本着相安无事的心,便道:“姐姐请坐。”
诗宁愣了愣倒没再客气,复而又坐下。
她如今虽屈于她之下,却是这养心殿里头的老资历,还畏了她不成?底下人都瞧着呢,没得让人看扁,再者说,她如今的位置本就是她的,这些小宫女们哪个不受她调教过,都为她马首是瞻呢,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想到这儿诗宁更是不甘恨极。
褚湉微微笑道:“领贡茶的日子到了,前殿的茶水间一向是你们三人当值,不想今天花苓病了,实在也腾不出富余人手,只得劳累姐姐领着玉萃去趟茶库了。”
诗宁早知有这一出,便语气谦和道:
“真对不住了,巳时万岁爷下了叫起儿,我还得伺候茶水,可是走不开。”
褚湉想着这时皇帝才去储秀宫请安,还不曾叫起,去趟茶库费不了多少时候,她这是当着众人面给她难堪罢了。
她还未开口,只听诗宁又道:“不然,澜姑姑您纡尊降贵替花苓走一趟吧,我们一众人都有差事实在挪不出空闲。”
诗宁用眼扫了扫在场的人,不出意外众人都渐渐附和起来。
望着脸上含着淡淡笑意的诗宁,褚湉也不气不急,思索了片刻,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