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非但没笑,还继续问道:“当真?你如何会知道这些奇闻异事?”
褚湉无奈,作什么不好非要讲这劳什子作甚?如此一来简直是自讨没趣。
她略略蹙眉,有些张口结舌:“奴才……进宫前,算是看过一些杂书,知道了些闻所未闻之事,都是外国人写的。”
皇帝一听,实在感兴趣:“真的?是译本吧。”
他似有繁星的眸中倏地一暗:“真不知道这些译本什么时候能传入宫里,不论什么内容都好,在同文馆寻的那些书朕早就读遍了。”
正说着,那边齐顺命两人抬着御座直奔这边而来,皇帝早已起身,缓步下了丹陛。
齐顺气喘吁吁到近前来,刚要躬身回话,皇帝却道:
“既然已把它抬了来,就放在乾清宫里头,倘若明晚夜色依旧,朕再过来赏月。”
“回吧。”
齐顺马上应声,吩咐了那两人,便同褚湉一起随皇帝往回走。
说奇也真奇了,明明今日在太后处碰到了那位叶赫那拉家的二小姐,太后话里行间都是要把她与皇帝二人撮合到一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她必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了,这还不够,还硬留了皇帝同那二小姐一起侍候晚膳,一同陪着闲话,看戏。
皇帝自出了储秀宫脸色就变得极差,一路上没人敢作声,大家伙儿都知道怎么回事。
他想不明白,自己不过离开一会子,宋倾澜到底跟皇帝说了什么,竟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不说他,其实皇帝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又不愿往深处多思量。
才进屋,就见雨蘅灯下两手利落地打络子,看褚湉回来,手上的活儿没停,嘴上却笑道:
“今儿这么晚?不是说准你早下差吗?”
褚湉伸伸懒腰,走过去自倒了杯水,边喝边坐到她跟前,随口道:“万岁爷要去赏月,我一道跟着伺候,适才安置了。”
雨蘅点头,说话间打好了一个蝴蝶样式的络子,她用的五彩绳,打出来精巧绝伦,栩栩如生的。
褚湉拿来手里把玩,见雨蘅又开始打新的,一手捋着绳一头嘴上道:“万岁爷真像是戏文里说的文人雅士。”
褚湉轻摇摇头,放下手里的络子,道:“说句犯忌的,在这宫里除了老佛爷,任谁有这等好雅兴,就是咱们平时心事烦闷,受了气,或是想家,都可以找好姐妹们诉诉衷肠,发散发散,大不了回去屋里背着人大哭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