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怔忡,见她久久不答,又唯恐她否认,于是伸起手轻抚着她脑后的发丝,像是安慰一个不经世事的孩童:
“现下先紧着大局,着实委屈你了,我也实在分不出太多精力来,如今你在这儿,在我跟前儿,再棘手的事做起来都多了份动力,倘若你实在闲得慌,那就好好想想你将来的封号,这些我就不特意去拟了,全依你的。”
褚湉牵出一丝浅笑,点头回道了个好字,他会意的握了握她的肩,转身快步而去。
过了些日子,因着褚湉心里惦念着雨蘅,就擅自往四执库去了,而雨蘅如今的光景还好,每日很是悠哉。
可宋倾澜的事迹如今阖宫上下想是没有不知道的,往常横眉冷对的自然都换了副嘴脸,四执库也不例外,所以连带着雨蘅都常被巴结的人烦扰,褚湉不知这是不是个好事,只愿有个万一莫要牵连她就是了。
两人促膝长谈,久久不愿分开,雨蘅两人去了埋着雨点儿的梨树下,如今梨花早已谢了,阳光下只被繁茂的枝叶遮出一处阴影。
褚湉心内稍安,便有心想雨蘅回去养心殿,但她终是婉言拒绝,说是这里自在,和长泰也能时常见着,又说她虽没被册封但也是有身份在的人,想见面也容易的多了。
见她坚持褚湉只有顺了她的意愿,挨到时辰已不早,她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两人才依依惜别。
步在宫墙间,褚湉忍不住回首去,雨蘅依旧站在那里目送着自己,一时间心中如吹进和煦的微风,柔柔的浮动着心湖。
她霎那间百感交集,一时没有话说出口,只向她投去安心的微笑,想让她不要为自己多牵挂,仅此而已。
正路过御花园的养性斋,却不料被身后的人叫住,褚湉转过身去,珍妃正一边命侍女退去一边往自己这儿来。
褚湉怔愣一瞬,马上行礼问安,她带着笑扶她起来,粉嫩的俏脸艳若桃李,可一双美目流露出的神态却让褚湉迷惑不解。
“眼下只差一句话,你比我年长,我还是喊你一声姐姐吧!”
褚湉忙惶恐着道:“珍主子折煞奴才了,万万不敢当。”
她望着满园苍翠繁花,旗头围子一侧簪的嵌珠翠蝶恋花簪子颤颤生姿,小巧的朱唇轻启:
“我知道近来政务繁忙,皇上抽不开身,算来我已是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可你知道吗,我心里头想不明白。”
褚湉小心翼翼的等待着她的话,却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延晖阁,她自嘲般的只是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