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猛然一痛,如斯境地,进退两难,褚湉只木然道:
“那皇上呢?我可以约束自己,却不能强加于皇上。”
“道理皇上懂着呢,你只管好自己便得。”
褚湉沉默片刻,见皇后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在自己脸上,她知道,她在等她一句肯定。
明白如她,不想当下心底依旧充斥着计较挣扎,许是见她不出声,皇后反倒一笑,转眸望着她身后的寝宫道:
“养心殿可要比钟粹宫暖和得多,里里外外的,连个墙根儿里的蚂蚁洞都透着热闹,可我习惯了我的钟粹宫啊!”
“我就喜欢在院中的廊子里坐着,日日如此,雨天就拿伞遮着檐下滴落的雨水,暖日里还好,摆上一盆冰,闲来摇摇扇子,挨到天寒地冻,就铺上厚厚的棉垫子,倒也不觉得冷……”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天,或是一夜,这些都是天长日久的习惯了,想改都改不了,而这里……”她缓缓望向四处,喃喃道:“没有我的回忆。”
“我规劝不动的,你可以,好歹可怜可怜永和宫那位,帮我这个做姐姐的分担一二。”
她说完,眼睛定格在了褚湉脸上,那浅浅的笑中浸透着苦涩,褚湉不自觉移开目光,颔首回道:“奴才不敢当,皇后主子的意思倾澜明白,奴才正预备求得恩典迁去别的宫苑呢。”
她只是点头,抬脚刚欲走,却又定在了原地,脸色霎时微红,眼中尽是惶恐之意,褚湉回身去,但见皇帝由齐顺随着正朝这边而来。
一番行礼问安后,皇帝淡淡看了一眼皇后,语气平平道:
“皇后如何这个时辰过来了,今日不必去太后那里吗?她老人家怕闷、好图热闹,你理应替朕多多在跟前侍奉承欢才是。”
皇后一时之间略显尴尬,但即刻恢复过来:
“听闻皇上最近劳累,是老佛爷吩咐我来照应着,皇上这会儿在军机处议事回来,想必也倦了,要不先歇歇去吧!”
“有劳皇后,可接下来朕还有政务要办,巳时二刻还要会见大臣,着实抽不开身歇息,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就请你替朕转告皇太后,劳烦她老人家挂念着,朕一切都好。”
皇帝一番话下来,显然是下了逐客令,可皇后依旧不急不忙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去之意。
皇帝见此眉心微蹙,仍维持着心平气和:“皇后先回吧,咱们得空再说。”
皇后不动弹也不言语,傲然立在那儿,皇帝无可奈何,却也颇为缓和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