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珍妃自然不能再回旋,褚湉犹豫了片刻,想着平日里与皇后殊途,然这也是必然,而瑾妃又懦弱无争,不大可交,唯有珍妃还有几分真性情,抛开皇帝这层,这样品格的人,在宫中却是少有。
她思及此,此刻唯有援兵可行了,于是看了看身边候着的雨蘅,自然的伸手按了按盘扣压襟上带着的怀表。
雨蘅自然知道这怀表的来历,便会意的垂了下眼。
褚湉缓缓起身,上前两步笑道:
“老祖宗,奴才来前吃了两口核桃露,想是克化不动,这会儿有些不受用,前儿太医开了些开胃的方子,奴才想着先让雨蘅回去嘱咐着煎了,过后好进药,不知可否行?”
太后听罢,铁青的脸色略略和缓的几分,开口却仍是油盐不进:
“今儿这一桩事,在场的人都不许离开半步,好孩子,难为你了,你暂且先忍一忍罢,过后儿我亲自赏你。”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褚湉只好谢恩称是,退去一旁。
这下没了主意,她暗暗的为珍妃担忧,皇帝那边固然是知会不到的,今日之事只得看她自己造化……
李连英赶回来复命时,更是押解几名太监进来,纷纷被按倒在地上。
褚湉定睛一看,其中一人却是长泰,心中暗叫不好,遂隐约听到身后的雨蘅急促地倒抽一口凉气。
不等众人醒过神,李连英早已把手中的一摞本子递了上去。
太后略略翻了几页,再也抑制不住地将这几本子劈头就朝珍妃脸面上甩去。
珍妃不曾有躲闪之意,本子悉数砸到脸上身上,一众人哪里见过这阵仗,纷纷跪地但求息怒。
太后冷笑几声,道:“好啊,说说你干的这些丑事,恶事,大家伙儿都等着听呢!”
她冷眼看了看众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又道:“都起来,事情还没说个一二呢,都跪下做什么!”
这一席话,众人不得不起身,各自心中揣测,珍妃跪在原地柳眉微蹙,即刻又稳定下神色,出口更是无所畏惧:
“老祖宗息怒,奴才愚钝,并不知做了何等大逆不道之事,惹得您如此大动肝火。”
太后没料到她竟然这般不屈不服,恨道:
“鲁伯阳,玉铭……这些人你不会没听过吧?账簿是由景仁宫寝宫密室内搜出,上面记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
“小李子,把那些账目都拿给各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