舂米的时候舂米,
撑船的时候便撑船。
一年到头,
干三天歇三天。
阿Q的生活一直没有保障,
要不然不会连三文钱一斤的酒钱也需要赊账。
此时的吴妈见到阿Q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这个人棱角分明了,
身上还有种不屈不挠的冷漠。
这是吴妈以前从来没有在阿Q身上见到的。
穿过石拱桥吴妈打笑道:“阿桂,你是不是长高了?”
以前的阿Q站在吴妈身边,
两人几乎是齐平的,
如今的阿Q似乎高了那么几公分,
需要仰视了。
赵长鹏笑道:“不过是腰挺直了而已。”
舂米是个简单的活,
将稻谷放进石碓里,
用力捣,
使稻谷表面的壳去掉。
然后装袋。
阿Q舂米,
吴妈边装袋边说道:“这些白米赵太爷要拉到绍兴县城去卖的,听说要娶一房姨太太。”
赵长鹏感叹了一句:“秧是我插的,稻子是我的割的,米是我舂的。小姨太是赵太爷娶的。”
吴妈噗嗤一笑。“阿桂,你个憨货。”
赵太爷也是精明,
每次叫阿Q来舂米,
都是吃完中午饭再来叫,
这样早饭不用管,
午饭不用管,
只管一顿晚饭,
晚饭过后,
还要点煤油灯继续舂,
只算半天工钱。
短短半天,
赵长鹏就舂了二十几袋大米,
未庄的晚饭很早,
太阳才刚下山,
吴妈就端来了一碗饭,
一半红薯一半白米饭,
搭了几片没有油水的菜叶子。
赵长鹏扒了几口米饭说道:“吴妈,你说为什么我们累死累活,却只能吃粗茶淡饭,老爷们整天大鱼大肉,还要娶小老婆?”
显然吴妈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只是附和一笑。
赵长鹏将半碗米饭扒完,
剩下半碗冷冰冰的红薯被扔在了一旁。
赵长鹏说道:“跟赵太爷说一声,以后找我舂米,按袋算。一袋一文钱。”
吴妈摇头叹息一声,
这舂米的活,又没有技术含量,
未庄有的是人做。
只不过阿Q便宜,而且卖力。
吴妈拿起饭碗:“你等我一会,我去太太房里打煤油。”
赵长鹏伸了个懒腰:“不用打媒油了,晚上我不舂米了。赵府有吊死鬼,我得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