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他们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史进便让朱武等众人留在客栈等待,自己则独自一人前往县衙,递交那份重要的官方文书。他知道,这份文书关系到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和计划,必须要小心谨慎处理。
知县胡加礼听得说史进回乡,心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般震惊不已!他不禁暗自思忖道:“这史进可是个难缠的角色啊!想当年,他反上少华山,大闹华州城,官府屡次围剿都对他无可奈何。他曾经杀得官兵丢盔卸甲、狼狈逃窜,其威名远播四方,就连小孩子听到他的名字也能立刻止住哭泣。自从他投身水泊梁山之后,这才稍稍平静了几年。如今他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实在令人费解。不知道他此番归来究竟意欲何为,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来者不善。”想到这里,胡知县心中愈发慌乱,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杀身之祸。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亲自出门相迎。
见到史进后,胡知县惊讶地发现他神情自若,脸上洋溢着和蔼可亲的笑容,这让胡知县更加困惑不解,一时之间摸不清史进的真实意图。他战战兢兢地将史进请入客房,毕恭毕敬地安排座位,并奉上香茗,以最隆重的礼节款待这位不速之客。胡知县小心翼翼地与史进交谈,直到看到史进递上的文书,他才恍然大悟,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史大郎正值英年,又逢建功立业良机,却为何不随军南征,要急流勇退?”
“想我乃一介武夫,徒有虚名,这几年流落江湖,也曾想凭一腔热血一刀一枪搏个封妻荫子,不期时运不济,难得其志,几经起落早已心灰意冷,如今有机会重归故里,只求安稳度日,别无奢望了。”史进见胡知县礼数有加,有点意外,自然也不敢造次,以礼回复:“漂泊江湖总不得安宁,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虽然家乡已无牵挂,也一无所有了,但生我养我的土地还是有割不断的情分,当年老父亲的殷切期望历历在目;曾经在这里做过逆天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是惭愧不已。这次回乡,面对一片白地,还要仰仗大人多多关照。”
“大郎客气了,虽不愿征战沙场建功立业,能迷途知返亦是难得,无论如何,大郎的名声在,回乡也是华阴福分,但凡需要本县帮忙的一定不遗余力。”胡知县语气极其温柔,满脸堆笑道:“不知大郎有什么打算?”
“刚回来,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在哪里安身,先来衙门向大人报个到,再去老家看看,村里还有几百老庄客,有年迈叔叔,还有几个堂兄弟和昔日一起玩耍的伙伴,看情况再定夺。”史进毫不隐瞒,坦诚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