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墙体上残留着斑驳的涂料,像是褪色的回忆,无力挽回的过往。荒废的屋子被荆棘和藤蔓缠绕,杂草丛生、鼠蚁横行,失去了往日的盛景与生机。
侬否记得当初的承诺——
奴依旧在此等~官人,
岁月幽幽,年岁愁愁~
静看花开花落~
春来秋去~官人~~
山势海盟,挑灯夜谈,
相识相交相知~
那年杏花微雨,
定下良缘,
奴知此生不可得,
……
凄冷的戏腔从三楼的传出,传入两人的识海中。
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甚至有些江南的哝语,无比清晰地传入脑内。
两人一对视,皆看见对方眼底的戒备。
墨淮之还未动作,下一秒两人已经出现在三楼声音的门房前。
门半掩着,中间留了条小缝。
婉转的戏腔正是从这儿传出。
词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曲终了,见墨淮之没有进门,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第二遍停下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动,第三遍唱曲的时候声音不再清亮,而变得有些幽怨,眼看着要唱第四遍了。
大门终究是不甘不愿地向内打开,请墨淮之进去。
“官人,请进~~~”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娇滴滴地声音听得骨头都要酥麻三分,只可惜遇上了墨淮之。
“多谢。”嗓音如空谷幽涧,在静夜中听来更像击玉般冰凉。
两者声音高下立见。
鲛人一族在声音上才是天道的宠儿,他们天生就是天赋卓绝的歌唱家,萤火又怎敢与明月争辉。
“倒是娇儿班门弄斧了,还请官人见谅。”
身穿鹅黄羽纱的娇媚女子走了出来,朱红的唇色,盈盈一笑的眉眼,眉眼间流露的皆是风情。
伸手想将墨淮之拉进门
白暖暖就这么水灵灵、大喇喇地钻了出来,咧嘴对着女鬼笑。
“姐姐好哇~”
半空中的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停在原地。
女鬼:“……”
上扬的眼尾倏地被撑大,原本媚态的笑容差点儿没挂住,女鬼扯起嘴角笑的勉强:“看不出来官人这么年轻,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心中有些堵塞。
这哪是来寻花问柳的,这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哪位恩客来青楼还带奶娃娃来的。
若是癖好,那也太猎奇了些。
往日早就叫打手赶出去,可今日她有要事相求。
扑通一声跪下,楚楚可怜道:
“还请官人可怜可怜奴,帮帮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