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机里放:“Where is my book?”
荣耀跟着念,荣老太忽然道:“耀耀,是book,乌是短元音,发音要简练,拖长腔就不对了。K是清辅音,舌尖抵在上颚,像我这样,轻轻发出来。”
她张开嘴给荣耀看舌头在发音时的位置。
之后又把一句话连着读了一遍,还随即又说了几个句式,还有K发音的几个单词,给荣耀演示声音是怎么从口腔里出来的。
听的荣耀一愣一愣的。
尤安安大为惊诧。
她料想到老太太识字,没想到识的是外文啊。
杨嫂扶着肚子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两件小衣服,闻言笑道:“荣婶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听着这么洋气,是外国话吗?婶子你好厉害啊!”
老太太大概是这许多年来,第一次被人夸,腼腆的笑了笑:“快别夸我了,许多年不说,早忘的差不多了,只会一些简单的。”
尤安安问:“阿姨,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她自己会英语,是前世工作后硬着头皮学的,口语一般,只能应付日常交流。
但老太太的发音有很强的伦敦腔,和她在电影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刚才有一瞬间的错觉,她觉得荣老太不是一个待在荒凉海岛上的村妇,而应该是在象牙塔里做研究的学者。
荣老太这一口腔调,没个十多年学不出来,等于说她是六几年,甚至五几年的留洋学者。
荣铮能参军,政审必然没问题。
荣老太:“我不记得了,铮子的爸爸死后,我就不太记得以前的事。”
她有点恍惚,想了想:“我总梦到有一片山,我们都在山里。梦里的情形特别真实,可醒来就忘了。”
尤安安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是拿不准,打算等回头问问荣铮。
这倒是解决了荣耀和小鱼的教育问题,真是意外之喜。
杨嫂道:“我一路过来,听着许多人说,种子站发的种子出苗率太差了,连一半都不到,好些人后悔没买你的种子。”
尤安安:“很多种子看着完好,其实已经被霉菌污染了,发不出芽。”
杨嫂唏嘘:“可不,农民一年就指望这点粮食,好些人又把种子站围起来了,讨说法呢。我来的时候听人说,李研究员打算今天搭渔船,去市里给咱们岛上申请一批化肥。”
下午荣铮回来,告诉尤安安:“地里的事都安排好了,我们家和花婶家的种子和连队的一起育苗。一个月之后开始插秧。”
“等从你家回来,我着手开荒平整土地,十多天就够。”
他出任务之前,刚好能把这些事安排好。